今日江嫣的到来,给了她启发,京中未出阁的女子喜欢小聚,碍着家里姑嫂公婆的关系,不能常在自家邀请好友,往往会去外面寻个馆子,要些花茶菓饼,细细消磨一个下午。
她的食肆何不专做这样的营生,客人都是名门淑女,出手阔绰,相与起来也简单。
江嫣常和小姐妹出来消遣,故而兰画拉她出来一是考察大家的口味,二是看看坊市的行情。
闻言,江嫣一把抱住兰画,靠在她肩膀上瓮声道:“画画姐姐你对我真好,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那天听凌霜姐姐和母亲说,要把你嫁入李家的消息提前告诉李勋,知道不用顾忌孝期,他必然会急不可耐的上门提亲。”
兰画心里一沉,身体止不住微微颤抖,所以三天她们都等不及了,想把李家搬出来,直接把这件事板上钉钉。
好狠的计谋。
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江嫣猛然抬起头,急的都快哭了,“画画姐姐,你是不是怪我现在才告诉你,凌霜姐姐说你自己想嫁入李家,让我瞒着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兰画淡然一笑,安慰她,“这事不怪你,母亲与我说过的。”
“哦,”江嫣这才安下心来,复又靠到兰画肩头,“可是,我有点舍不得你。”
兰画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而后颓然把头靠在车厢上,上一世见过生死,再面对这样的手段,心里虽已没有那么多意难平,却还是感到一阵悲凉。
她瞥一眼靠在肩头的江嫣,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她跟谁都能亲昵的性子,心里有靠山才敢这样不设防。
而她,如果还有家人在世,是不是就不用把自己包裹起来,独自面对这些糟心事。
她两辈子都没见过自己的家人,估计是都没有了,眼里划过一瞬的失落,她掩眸养神。
马车辚辚,驶入繁华的坊市,兰画立刻坐直了身子,拉开车帘往外看,仔细在寻找什么。
江嫣探着脑袋伸过来,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兰画姐姐,你看什么呢?”
又寻摸了会,兰画嘴角才露出一丝笑意,指着外面的街道问江嫣,“这一片的铺子怎么样?”
江嫣对这一带太熟悉了,只肖看一眼就滔滔不绝道:“这可是我最喜欢来的地,满京城最好的绣坊银楼都在这里,我和小姐妹们常在这添衣服首饰,就是离吴福楼太远了,买完再去吃下午茶,太折腾了。”
听罢,兰画对着眼前两栋联排商铺勾起了唇角。
这两个二层商铺连带着后面一个二进的宅子都是她的,是当年老誉王一早就落到她的名下,给她傍身用的,这是老王爷的私产,没告诉王妃,悄悄转到她的名下,所以也没旁的人知道。
她在誉王府吃喝用度宽松,对财产也没什么概念,这么多年竟没来看过几次,一直交由老仆朱桓打理。
朱桓是兰画生母的旧人,当年和她一起从北楚战场回来,虽断了一条腿,但做事稳当,又对她忠心耿耿,起先他在兰画院里伺候,后来就被派来守铺子,兰画虽然对这两间铺子不上心,朱桓却把它们打理的井井有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