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照片搬上杂志对它进行了重命名,日文写作第二の生命,意思是第二次的生命。”说到这里何煦衍笑了,那对于他亦是一个新的开始,“我原本取的名是‘新家’,因为觉得壳就是蜗牛的家,但当我把它看成一次新生,我画的那一笔就有了更大的意义。”
“所以后来喜欢抓拍不太容易保持的瞬间,然后……分解重构?重新写一笔故事?”
何煦衍忍不住揉了揉高梨的头,又顺着发丝向下捋了两下,微微颔首:“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听起来跟分子料理似的,”高梨说,“彩虹不是彩虹,云不是云。”
因为一句话他突然就想到和高梨初遇的那一天,长长一条街一眼望不到头,正犹豫要不要打道回府先歇一段时间,扭头就看见斜前方被柳条花草遮遮掩掩的门脸,走到正前方才把门脸看得清楚完整。
通透敞亮的落地玻璃窗,店前延伸出来仅有一米多点的鹅卵石路,哦,那其实都不是很重要,他一眼就被店牌吸引。用高梨自己的话说,影子不是影子,名不是名。
那或许就是冥冥之中命中注定,我们总会相互吸引吧,何煦衍这样想。幸好他没有错过。
视艺大是他的老地盘,说成‘回家一样’完全不过分,况且他拿过不少的奖项,个人发展也不错,路上碰到老师和留校的同学有很多,走两步路就要打一个招呼。借着如此便利,何煦衍带着高梨去了很多禁止参观、非本专业不能入内的场所。
今天高梨可是开了眼界,在她曾经的认知中,摄影已经是一个非常具体的专业,不管拍摄主体是什么,本质不都是拿着相机拍拍拍?摄影师只要用到镜头,那什么都会。甚至连摄影、摄像的概念都很模糊。
何煦衍并没有多解释,走过‘南天门’的落地花廊,随手拍了几张风景,穿过朵朵水荷亭立的丹青湖,借学弟学妹的面包屑喂喂小鱼。
时间赶得巧,路过操场正好遇上每学期必开的跳骚市场,两个人掺着挤进去逛了一圈。还进到当年班主任自建的暗房,在幽暗闭塞的环境里险些走了火……
最后一个去的学校荣誉馆。
馆前有一条长长的柏油路,道路两旁栽满了树,而树上总是挂着横幅,是一个在考场外最具竞争的地方。学生会专门有办公室成员负责统计,按照获奖、表彰、祝贺的时间、等级核算积分进行排序,每有一件新的横幅挂上去就会顶掉当前‘上树’时间最早的一件,共有18个幅位。短有一日,长有半月。
“真是个充满玄学和命理的地方啊……”高梨想象着如果换作是自己走个狗屎运上了树,会不会刚挂上两分钟就惨遭撤幅,那可真是太惨了。
幸好何煦衍打断了她的‘可怕猜想’,邀功一般地说:“我挂了十三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