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幽深的眼猛的一荡,满身的威严忽然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叫八阿哥脸上的笑意一顿。
胤禛站了起来,将茶盏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转身大步而去。
八阿哥弯腰捡起了一片碎片,向着太阳仔细的看。
他怎么会真的掺和进那样肮脏的事情里头去,怎会瞧上那样卑劣的女人,他不过是要一个事可以将胤禛的尊严踩在脚下,狠狠的踩在脚下。
真是漂亮。
他细细的摩挲着碎裂的雪白的瓷器,笑的酣畅淋漓。
雅柔坐在马上,遥向远处看。
劲瘦的青年穿着一身的黑袍,像是明亮的天光下从地狱而来的使者,孤零零的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一步步的逼近。
雅柔没来由的觉得慌乱。
青年靠近了她,她昂起了头颅,却听得那人道:“怎的是你?”
满目冰凉和嫌弃。
雅柔一怔,好像是陷入了一团迷雾中,想要拨开却偏又因为恐惧而颤抖了起来。
不知哪里来的侍卫,站在低矮的灌木丛后,看不清眉眼,只声音听上去缥缈的不真实,只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叫雅柔如坠冰窖。
“王爷有请。”
雅柔是不知道怎么走进来的,只是模糊记得瞧见了不远处站着的明嫣,面上仿佛带了笑意,像是幼年时候相伴左右的婉柔得了心爱的玩具般高兴。
她坐在了一张冰凉的木椅上,帐子里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连窗子似乎也比别处的小,毡帘放下来,里头陡然暗下来,好像隔绝了外头所有鲜活的气息。
她努力的回想自己做了什么又或者说了什么可留下把柄的事情。
再三的不断梳理之后她忽然就又喘上了一口气。
她跟弘晖之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问题,便是今日也不过偶然相遇,更重要的是她可预知未来,胤禛便是为了自己的事业也不会将她如何。
不会将她如何!
她只要像平日那样装作无辜装作娇弱,哭哭啼啼的同他撒娇,这事情定是能够揭过去的。
她没有什么好怕的!
想通了这些她的精气神陡然又还了回来,镇定自若的坐在了凳子上,想着过会子该如何显得自己更无辜娇媚一些,怎样哭不会花了她的妆。
胤禛瞧着跪在脚下的弘晖,作为长子他寄托了太多的厚望,即便这个儿子阴沉孤僻寡言少语,他也尽量的给他足够的关爱和帮助。
他可以不那么优秀,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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