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仓庚鸟可是太子殿下买来送给崔娘子的,泻玉自知惹了大祸,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满头大汗,急忙去找巡逻的沈辞帮忙抓鸟。
仓庚飞得不高,挑起了一干男人们的血性。
于是倚梧殿外竟头一次热闹了起来,翻墙的翻墙,架梯的架梯,猿猱攀援,灵猴上树,飞猫扑雀,各种姿势,就为了捕获一只可怜巴巴好不容易重获自由的小鸟。
他们在外边鞍前马后,就为一件,莫使崔娘子难过。
殊不知崔莺眠在屋中暗自握拳祷告,祈盼仓庚鸟能得以逃脱牢笼。
场面越乱,动静越大,她心越紧张。
终于,一切恢复了平静。
崔莺眠猛地睁开了眼,只见泻玉哭丧着脸从外边进来,一脸绝望。
“娘子,仓庚鸟飞跑了。”
崔莺眠面上稍霁,胸口的大石落了地,看着面前瑟瑟不安尤其害怕被罚的泻玉,不知怎么安慰,勉强上前,也只挤出了古怪的微笑来,看着有点儿幸灾乐祸。
泻玉:“……”
崔莺眠背过了身,拂了拂手,面含忧愁地道:“仓庚也是可怜,算了,由它吧。再喜欢,它也终究是不属于我的。”
泻玉听出了自怜自艾,物伤其类的意思,还愈发不忍心了,又愧又悔,既惊且惧,只得向周嬷嬷请罪去。
……
夜还未降临。
宸妃窗口的一树紫薇在暮风中摩挲着疏影,发出沙沙的响声,那姽婳的身影,犹如妖娆的胡姬舞步回旋地誊在碧纱窗上。
宸妃穿着身单薄的绛色团窠对鹊纹绢纱衣,外罩杏仁黄青云出岫纹的广袖排穗蒲桃文锦纱衫,天热时分,正一手摇扇,一手往冰鉴里取奶酪。这天气,就算是毕罗,她也都是盛好了放在冰上敷凉了才入口。幸得暑气很快就过了,过了立秋,就是秋狝。
秋狝一结束,天就会彻底地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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