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桀舒了口气,将手绳串好收入怀中,搂着她当下,以臂为她作枕。
崔莺眠识时务地躺过来,伸手搂住他腰,唇抵在他的胸壁之上,声音也显得郁闷无比:“你要再弄坏我的东西,以后再想要我的,可不能了!”
贺兰桀连忙道:“不会。孤发誓。”
“嗯。”
她在贺兰桀的胸口歪着,犹如倦鸟归巢,温驯地碾了碾自己的翅羽,轻轻蹭动。
贺兰桀伸出双臂搂住她的身子,“眠眠,只要你不走,你说什么,孤尽力为你办到,绝无食言。”
好端端的,不知他突然说这个干什么。崔莺眠还期待着自己的回笼觉,打了个呵欠,道:“不走,莺眠好端端的,离开殿下往哪里去。”
他更紧地搂住了她,埋首亲吻她的面。不肯放开。
连日里来,宫中太平无事,唯独武帝突感疾病,高热不退。宫中太医惊惶,无不戚戚不自安,赵王与太子轮番侍疾,这才换得武帝身体好转。但高热退去之后,武帝整个人像是突然一夕之间没了精神。
这位在过往二十年间平东海,定北漠,通西域,开海路,令四方来朝,威名赫赫的君王,开始露出苍老的疲态。太医用打太极的话术圆场,推说圣人玉体金安,只要仔细调理,必能恢复如初。但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只怕过了这坎儿,武帝的身体只会每况愈下,就要到传位的时候了。
同处一宫之中,外间风起云涌,而崔莺眠所在的这间小院里,却是波澜不惊,岁月仿佛停驻在了此间,走得缓慢无比,就像沙漏重复着一日一日地下坠,周而复始,别无新意。
为圣人侍疾的男人是很少在她面前露面的,崔莺眠还算舒心。
这几天把明钗也看熟了,这个奴婢不像是普通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倒像是经过某种特殊的训练,有一次崔莺眠就看到她将不小心倾翻的热茶在空中抢下来,手法快如闪电,又稳又准。
其实她不能暴露身份,大可不必如此。
但明钗有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烦恼,那就是周嬷嬷。
每次看到她被鸡蛋里挑骨头的周嬷嬷强悍地叉着腰扯着破锣嗓子一通臭骂,崔莺眠都感到与有悲催焉,甚至还有点儿幸灾乐祸。可算她来,分担了一部分周婆子的碎嘴,崔莺眠最近看周嬷嬷顺眼了许多,觉她没以往那么聒噪了。
崔莺眠的月事也过去了。
她感到自己是不能再逃了的,那个男人最近应付朝堂的事,想来很不顺心。男人不顺心,女人也别想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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