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里头话了半晌,才推门出来,外头守着的小厮丫鬟再也不敢多言,看见许桃桃仿佛看见山林野兽,都垂着手,恭恭敬敬低头不语。
看见那平日里居高临下的“大老爷”低头畏缩地出来,全没有了平日的气焰,他们心底反倒涌出一丝痛快来。
出来的时候,许桃桃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将枝儿和大牛叫过来。
那李管家却还追在她身后,哭哭啼啼道:“小姐,小姐,老奴一大把岁数了,实在是……”
刚刚许桃桃处置他去城外的孤儿棚子,接替那每日送粥的小厮,日日居住在棚子里,和孤儿同寝。
他自从卷了钱财逃至江南,购得大宅子,狐假虎威承着许家的名讳,每日锦衣玉食,哪里过过苦日子。
许桃桃这一罚,比打他十板子都难受。
但显然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触及许桃桃底线,现在如何卖惨已经毫无用处,只能让许桃桃更加厌恶他的见风使舵,是断断不能容下他了。
她一声下去,那边就来了两个院护,赤膊短打,三两下就将人架了出去。
这李管家不住挣扎,远远都能听见他哭叫的声音。
枝儿和大牛他们被人引着从轿厅进来,牵着小娄语,正巧便撞见这人给拖出去的模样,都是心头暗骂一声活该。
背主忘恩的东西,没给削了脑袋已是造化,还敢如此叫嚣。
他们至了正厅,有个嬷嬷过来将娄语接下去吃点心,只余他们二人进了屋,却见许桃桃坐在那雕花圈椅上思忖着什么。
不比下头刚刚见识了许桃桃雷霆手段的人,枝儿和大牛是这些日子贴身和许桃桃过来的,尽管知道了许桃桃的身份尊贵,倒也不至于就此疏远,上去便是安慰。
尤其是枝儿一团机灵,一下子便猜出许桃桃此刻在筹划着什么,便道:“那李老爷偷的小姐的银子,恐怕不少。”
许桃桃点点头,捏了捏眉心,道:“百亩良田、三张房契,还有金银若干。”
“甚至,还有我母亲陪嫁过来的夜明珠一颗。”她咬着牙,怒意几乎溢了出来。
枝儿和大牛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多钱,心惊的同时也替许桃桃高兴,便道:“那小姐衣食无忧,有什么可烦心的呢。”
许桃桃心想,你们不知道当然是高兴,可我带着的那小娃,一个长歪了可是要成大反派的。
这眼看白手起家渐有眉目,却平白掉下这么一块馅饼,她不晕,许平安要是被砸晕了可怎么是好。
她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和枝儿他们商量,便道:“这些东西看上去虽多,但实则都给他挥霍得不剩什么了。只是毕竟还有田地宅子在,我是烦心平安的教养,白白有了这些东西,若是成了纨绔便不好了。”
枝儿和大牛听了,也都觉得有几分道理。他们想着,小姐也不可能时时带着小少爷,下头人又只管巴结,若是家中巨富,很难不长成纨绔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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