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警方的卧底，被发现后基本只有死路一条，可他刚才还冒险出声，提醒谢南昀她是他唯一的女儿，言下之意他要是动她，谢家就要绝后了。

不过就算他没有出声救桃小闲，桃小闲也不可能看着他死。在她眼里，警察是个非常神圣的职业，每一个警察都是伟光正的代名词，她不能让他们就这样白白死去。

车子在黑暗中前行，宋子阳连前灯都没开，速度自然也就不快，但肯定比桃慎行赶来快得多。她虽然给桃慎行发过定位，但他们已经走了，桃慎行就算带人来，估计也查不到什么。

得想办法给他留下点线索。可她身上现在除了衣服什么都没有，手机也被谢南昀收缴了，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以扔。再说夜里这么黑，就算她能丢一些随身物品到路上，桃慎行也不一定会发现，反而容易引起谢南昀的怀疑，让自己跟张芹的处境更加艰难。权衡之下，她决定还是按兵不动。

宋子阳的目的地很明确，显然一早就跟谢南昀说好了。桃小闲听到张芹的喘气声渐渐弱了下去，心中着急，试探着说道：“爸爸，张叔叔是不是受了伤啊？我闻到好大一股血腥味儿。我在学校学过一些急救知识，如果有急救包的话，我可以先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不知道是不是张芹先前的“提醒”起了作用，谢南昀对于女儿还算宽容：“不用担心，爸爸已经给他叫了医生，等下下车就能接受治疗了。”

“哦。”桃小闲道。

车子开了大概半个小时，就在张芹的呼吸已经完全听不到的时候，终于停了下来。黑暗中，桃小闲分辨不出这究竟是哪里，只知道又回到了城区。看来谢南昀这变态颇懂得“大隐隐于市”的道理。

此时已经接近凌晨两点，周围非常安静。她被谢南昀“牵”下车，立刻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这是一家门店，就在他们下车的时候，里面亮起了灯，透过玻璃门，可以看到里面有一些医学器材，看样子像是个诊所。

那边宋子阳也拖着张芹下了车，张芹整个人都十分萎靡，借着灯光，桃小闲见到他身上有很多血污，左边裤管和右边袖子整个都被血染透了。

她身子微微发颤，往谢南昀靠了靠。谢南昀见女儿下意识就向自己寻求安全感，心里软了一些，伸手扶住她，低声道：“没事，一点意外，这里有医生，阿芹不会有事的。”

诊所的门打开，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走出来，将张芹接了过去。

谢南昀揽着桃小闲走进去。桃小闲整个人都在抖，娇小的身子缩在他怀里，看上去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鸟。父女俩相认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还从来没有这么亲近过。谢南昀眼里闪着晦涩难明的光芒。

医生对谢南昀道：“中了两枪，需要马上把子弹取出来。”

谢南昀看了看张芹：“那就取吧，但麻药就不用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