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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觅食记 沈知何 3262 字 2022-03-02

大权揽握的太后抓叛党搞得汴京城里风声鹤唳,人心惶惶,当父亲执拗于把顾昀养在身边时,顾家已时时刻刻置身于险境。

只能说顾昀运气好,幸好太后死得早,年轻官家身体安康长大成人,顾家没有为此蒙难,他顾昀也才得以平安和顺地长大成人。

他该对顾家感恩涕零,对父亲和祖母恭恭敬敬,该是个不负众望的、让家人欣慰的成器大才。

可他却是什么?

却偏偏和父亲祖母对着干,只知糟蹋顾家名声、把自己搞得声名狼藉的浪荡子,不争气、不懂感恩、任性妄为的逆子。

“我知道,我如何能不知道?”顾昀扯唇笑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痛苦难言。

所以自小就懂得戴上伪面生活,告诉自己不配,没有立场没资格去要求多得什么。

“那你此时此刻说这些又算什么?”顾晖一字一顿地说,“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你却有恃无恐,只知道让祖母和父亲生气。”

顾昀陷入怔愣。

顾晖动气的模样一如当时,那仿佛是难以接受的神色,又似乎裹挟了几丝悲悯和同情,太复杂,以至于他一直读不懂。

那副表情和多年前的祠堂的那一幕重合。

他落水卧床多日,睡睡醒醒,在某天夜里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躺不住了,又有太多问题想问,索性一骨碌爬起来,溜了出来。

夜深了,顾宅里四下无人,晃了半圈,祠堂居然还燃着灯。

他小跑过去,躲在廊下,看着半掩的门扉里露出一点光亮。

祠堂里牌位林立,烛火忽明忽灭,映照得屋子里的两条人影长长。稠黑寂寥的夜里,父亲和兄长在空无一人的祠堂里对峙。

兄长气冲冲地瞪着父亲,脸上犹有泪痕,咬牙厉声道:“我算明白了,他就是那位的儿子对吧?天知道,那些叛党正在找的宁王遗子遗孙就在我家中……呵,这比您在外豢养外室和外室子还令人惊恐,多么耸人听闻啊,父亲,现在的情势你准备怎么做?继续把他养在汴京城里,养在顾家吗?您知道他神童的名声在外,是多少人关注的焦点吗?”

烛火映照着父亲的脸,晦暗不明。相比眼前的儿子惶怒,他面色无波。

只是脊背微弯,双肩低耸,压成一座沉重的山脊。

顾晖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等他一句答复。

是否要为了一个不确定因素的炸药,这样一个烫手山芋,被牵累被株连,置他们性命之不顾,把顾家置于危险之境。

良久,男人仰头看向顾氏祠堂的牌位,轻轻发了话。

他的嗓音喑沉而低缓,“阿昀是你的弟弟,是我们的家人。”

“家人,呵呵,家人……”顾晖显然陷入了激动,“他算吗?这算哪门子家人?”

“你知道吗?宁王一脉,于我们顾家有恩。”父亲突然讲起顾家先祖的一件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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