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昭连忙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了下来,拿起衣服匆忙套上,便疾步往正厅去了。
然而她还未走到正厅,就听到路上的家仆议论纷纷,炸开了锅。
屿月满头大汗地跑过来喊住陆雨昭,“陆娘子,快快随我去祠堂,相公要家法伺候郎君,让人去拿鞭子了!!”
陆雨昭连忙又跟她原路折返去祠堂。
路上陆雨昭问屿月,才知道她是姚汐吩咐来找自己的。姚汐已经在当场,怎么也劝不住父亲。
“我去找过太夫人,娘子让找她出面求情,可素秋姐姐拦住了我。”屿月这一路跑来跑去,说话都上气不接下气了,“她低声和我讲,太夫人显然也动了怒,想让郎君记教训,不会出声阻拦的。”
-
陆雨昭还未走近祠堂,就听到怒不可遏的喝斥声。
“混账!你就会惹是生非,你还学会顶撞长辈了?以前我懒得说你,现在你连是非都不分了?你姨母惦记妹妹,好心来上柱香,你就给我犯浑!”一记鞭子击打地面的凌厉声音传来,响彻祠堂。
想也不要想,武将出声的顾临峰出手力道有多狠,是绝不会手软的。要是挥在身上,指不定皮开肉绽。
“怎么?现在我的话也不听了?”顾临峰咬牙冷斥道,“我叫你去姨母家道歉你不应声,不想去是吗?”
顾昀一声不吭,低着头跪在蒲团边。
一鞭子猝不及防抽上他的脊背,“说话。”
顾昀闷声一声,双手蓦地撑在地上。鞭子再次袭来,他垂着头默不作声。
顾临峰的鞭子再次扬起时,陆雨昭心口一紧,拨开门口躁动的人群跑了过去。
她反拥住顾昀,一把护住他的背,转头对顾临峰说:“父亲,不要再打了,他今日还要去国子监读书,再不去要迟了。”
陆雨昭试图拿这件事说服他,然而无济于事,顾临峰铁了心要他开口屈服。
“去什么,心不正身不修则德不立。他连礼义廉耻都丢了,还读什么书?”顾临峰蹙眉,“你让开。”
陆雨昭深吸了一口气,“父亲一回来就打夫君,可曾弄清楚来龙去脉?”
“来龙去脉?”顾临峰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他用鞭子指着顾昀,“我还不了解他,只有他能做出了这种家风不正的事。”
“父亲单听片面之语就认定了罪名,提刑司问罪还给人辩白的机会呢。”陆雨昭不卑不亢地说。
顾临峰稍有一愣,放下了手中的鞭子,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倏地笑了,“我给你机会,你说。”
“夫君倘若无缘无故顶撞姨母,夫君随父亲处置。可凡事讲个前因后果,中元前我去姨母家吃饭,她频频冷落我,只因我是顾昀的妻子。她一直以为对夫君就有偏见,便当着我的面又说,自己来给逝去的主母上香时,要求我和夫君不要在场。”陆雨昭直接把这件事讲了出来,对于她来说,这件事在那时就让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