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昭顿了顿,病怔了,阿尔茨海默症么?俗称老年痴呆。
老太太拨着手中的佛串,静静看她,“雨昭, 和阿昀好好的。你待阿昀好,顾家不会亏待你。”
陆雨昭被老太太盯得头皮发麻, 无端压力。
她扬起笑容,乖巧称是, “大长公主的话奇奇怪怪的, 我不记得了。”
老太太淡淡颔首,抚着佛串闭上了眼。
回顾宅后, 陆雨昭细细回味老太太的话。
活了一大把年纪的虞太夫人,阅历与岁月沉淀, 是个有大智慧的女人。知道她听到那些话,老太太什么都没解释,似乎要掩盖什么, 并要她缄口不言。
在老祖宗的威压之下, 她头一次对她感到一丝后怕。
在这个时代, 夫妻俨然成为命运共同体, 荣辱与共, 一同兴亡……从不曾想,顾昀的身世倒成了讳莫如深的存在。
不过陆雨昭从来不是什么多思多虑的人,她坚信万事船到桥头自然直,想太多没用,容易头秃。不提便不提罢,好奇心害死猫。
如是想着,顾昀恰好从眼前晃过。
这位有故事的顾同学向她走过来,扬了扬手里拎着的、绿油油的一捆东西,随口问她:“东华门外何吴二家的鱼鲊,阿宽去会仙楼买新丰酒了,要不要一起吃?”
瞧瞧,他这幅悠闲模样,想这么多有什么用。
正好她在宫宴上也没吃饱,不客气应下了,“阿宽已去了会仙楼?”
顾昀在梧桐树下的石桌坐下,鱼鲊放上桌,“还未,备马去了。”
“那替我带蜜煎雪梨、炙金肠回来。”陆雨昭顿了顿,“还有,我不喝酒,随便带一碗冰饮子回罢。”
喝酒是打死不会再喝的,至少在顾昀跟前。
顾昀耸耸肩,唤来一个家仆,去马厩通知阿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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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了,天色渐暗,燥热无风。
阿宽将吃食与新丰酒买回来,热得一身汗。
阿宽:“郎君,娘子,会仙楼新出了粉煎骨头,赠了半份,让我带回来给郎君尝尝。”
很显然,顾昀是老顾客了,出新品带给他尝尝,是很常见的收揽回头客的手段了。
掀开食盒盖子,粉煎排骨、蜜煎雪梨、炙金肠上桌,最后一道是凉水荔枝膏。
“夏日喝冰饮子,自当少不了荔枝膏!”阿宽推到陆雨昭面前,“荔枝膏是我在相熟的摊主那里买的,可解暑开胃了!”
陆雨昭笑,“谢谢你了。”
“不用谢,不用谢。”阿宽憨厚挠头,嘿嘿笑着退下了。
顾昀这才将买回来的鱼鲊打开,荷叶包着,一层一层解开麻绳,最里面是白里透红的薄薄腌制生鱼片。
和之前孙三娘在小厨房自己腌制的鱼鲊不大一样,这鱼鲊自带一股荷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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