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是兮一身儒生打扮,穿男装束男士发冠,着白色大袖斓衫,双手笼在袖中朝她行了一礼。几分利落英气,几分清丽脱俗。
她开门进山道:“听闻近来陆娘子编了一本册子,谓之食评绘集。来买书的官人无不提上一句,都道十足意趣。可否允我瞧瞧娘子的食评绘集?”
陆雨昭有点不明所以,“可以是可以……”
她把手账拿给文是兮看。
文是兮看罢,收回惊奇的目光,阖上册子笑道:“陆娘子是个有意思的人。”
陆雨昭也笑,“鲜少见到店主人这样的女子。”
文是兮自哂问她:“哪样?抛头露面,大龄不婚,沾手俗气商贾事?”
陆雨昭听罢却更多了钦佩,她支着下巴道:“嚯,钱哪里俗了?有钱不赚王八……,嗯,非君子。你这样的经商之才,还是个貌美如花的妙娘子,要是我,我喜欢都来不及。”
她这波彩虹屁发自肺腑。
文是兮落落大方地笑答:“承蒙娘子喜欢。”
“我便直说了,既然娘子不觉得钱俗气,那可愿意与我书肆合作?”
陆雨昭眨了眨眼,“你要印刷我的册子?”
文是兮点头,“利钱五五分。”
“这本册子只是我一家之言,难免偏颇。再者,我记录的食店并不多……”
赚钱自然是好,这是陆雨昭的担忧。
“请娘子务必一直编撰记录下去,娘子的册子极妙,不必介怀其他。你的食评集只是做参考,旁人寻去吃了,尽管畅所欲言,我们也没有堵他们的嘴不是么?”
陆雨昭算是明白了,要她保持更新啊。保持更新,那她就要探店啊。
她觉得挺有意思,有钱赚,也做着自己感兴趣的事儿。
陆雨昭便回:“我姑且先试一试,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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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雨昭和文是兮相谈甚欢,手帐本给她带回去后,她很快找人印刷文字,又找人细细临摹了图画。
第一版的量不多,刚投放书市,便售之一空。
没两天,譬如郑家饼店、陈瘸子面食店等评分很高的铺面客流量激增,门庭若市。
相反地,陆雨昭唯一一个差评店,马行街孙寡妇家的川饭店生意恶化,先前还有猎奇心理,特意上赶着去尝的,后口口相传果真黑心。
然后便连平时的客流量也断了,还一堆人在门口指指点点,“嘁,这便是那个难吃得要死的黑心食店啊。”
又过了几日,孙寡妇家的生意彻底做不下去了。
还未及月底,地下庄子要债的老汉又来了,冷嘲热讽着说:“这回子全京城都知道你家黑心了,你便死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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