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朝距离江市一百多公里的榆树洼村驶去,赵振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水稻田不住揉着眉心,这只是顾老爷子的推测,如果没换娃呢?
如果只有苏胜利、苏永田老两口知道这件事,那怎么让他们开口?
他的态度还得好,毕竟那也是苏明城的父母。
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去了榆树洼。
苏永田两口子正在田里修剪树枝,听见有人喊他们:“大叔,快回家看看吧,你家来首长啦,开车来的,那车可气派了。”
听说首长来了,两口子赶紧上到岸上,苏永田问:“哪里来的首长啊!”
“是你大儿子部队来的首长吧。”村民说。
苏永田有些慌,除了大儿子牺牲去部队那次,他就没见过什么大人物,听说首长来,自然慌张。
他们两口子赶紧拔腿往家里走。
坐在吉普车里的赵振看到老两口回来,这老两口皮肤黝黑,裤腿上都沾着黄土,看着淳朴厚道的人不会骗人吧。
他连忙下车,看老两口很慌张,便很和气地说:“大伯,大娘,我是苏明城之前的战友。”
他需要把握好度,对方既是苏明城的父母,也是调查对象。
听说是大儿子之前的战友,苏永田略微放松一些。
赵振上去握住苏永田枯黑如老树枝一般的手,说:“大伯,我来看看你。”
旁边的勤务兵已经把一大包礼物递到苏大娘手里,苏大娘激动得手都在颤抖,说:“真想不到你们还惦记着我们,大老远来的吧,路上累了吧,快进屋喝点水吧。”
村长闻信也来了,但勤务兵劝说村长让闲杂人等都散开,只有赵振,他带来的一个团长跟勤务兵,还有老两口一块进了院子。
开始自然是先寒暄拉家常,然后谈到苏明城。
老两口就感觉刚才在门外赵振还特别和气,这一进门就感觉很严厉,不怒自威,气势压人,跟他说话不得不小心翼翼。
赵振的语气更加严肃,说:“前几天苏胜利跟们反应一个情况,关于丫丫和妞妞,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大伯,你是知情人,有什么情况你要像苏胜利一样,向我们反应。”
赵振也不想这样说话,这不是没别的办法吗,只能用话诈他们。
苏大娘好不容易在家里翻出茶叶,泡了热茶出来,听到首长这样说,手里的茶杯“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瓷片渣子四散飞溅。
“没,没什么事儿。”苏大娘的手跟嘴唇都抖个不停。
苏永田的心猛地往下一沉,脸上的表情都绷不住了,声音颤抖:“啥情况,胜利跟你们反应了啥情况!”
赵振犀利如炬的眼睛盯牢苏永田,循循善诱语气又不带波澜:“大伯,当年的情况你比我们更了解。你知道我们对待犯了错误又主动交代的同志一向非常宽容。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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