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到时候会开车来接她,但可能要她别介意他的车子小。南舒雨说不会。他问:“除了话剧你还喜欢别的什么?”
“很多。”南舒雨本打算罗列,突如其来,又停止了。
她中断谈话,有的放矢地走向叔父。她把充当小配饰的苏绣扇推到他跟前。
南舒雨说:“你选我,只是因为我妈妈用了生孩子的手段,所以你要报复她吗?”
“分手以后,你会恨经平吗?很难吧。”他不动声色地否认,“选你是因为喜欢你。”
“为什么?”
董沛杰望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慢悠悠地说:“因为在这群无聊的人中间,你是那样有个性的人。结构混乱无序,不是那么的坚硬,却能像刀一样刺伤别人。”
目光宛如滚珠流转,她也看向他。南舒雨默不作声,而他已经预料到她的方向。
南舒雨穿过华冠丽服的宾客,在光天化日之下往外走。有人喊她的名字,却没得到回应,因而悻悻地耸肩,也有人觉察到些许异样,在装饰用的花束后等待喧闹,抑或是试图叫住她。南舒雨所做的仅仅只是离开。
面朝她的背影,叔父举起了酒杯,他曾给她最接近完美的建议,但当她做出决定,他还是只送出那一句:“祝你好运!”
裙摆有些长,踏入宴会场地外时被毫无悬念地弄脏,她却顾及不上,钻进车时对鞍前马后的秘书说出调动交通工具的指令。她是乘最近一趟航班过去的,破天荒地遭遇头等舱售罄。秘书正要做其他安排,南舒雨已经拍案低梯次的座位。
她坐在出门旅行的一家三口、毕业庆祝的高中生和出差的中年人中间,格格不入地穿着晚礼服,头发盘起,妆容也精致得仿佛身处杂志画报中。
出机场后,她搭乘计程车过去,行驶半途才发现没带现金,手机也电量耗尽。南舒雨想用“你知道我是谁吗”来解决,司机将信将疑,把她扔在公路上。
剩余的路只能步行,万幸已经距离不远。抵达目的地时,已经是短短半天后,裙尾污浊不堪,南舒雨从未如此落魄过。
她走进了墓园。
价值不菲的墓地管理严格,与之相对,高端服务的工作人员多少更了解名人世界的法则,外加南舒雨有抛头露面的习惯,幸运地被认出来。
他们领她进去。
空空如也的坟墓与世隔绝,寂静无声。她强忍着自我嫌恶,找到一片相对比较清凉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