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着朱辞远此时也该请安回来了,便梳洗打扮一番,正欲开门往书房赶,岂料刚一拉开门,便恰巧遇上一股阴狠的冷风,飞沙走石的,直灌了怀恩满怀。
她连忙关了门,待这阵妖风刮完了,她才抖落着拂尘,上蹿下跳跟个皮猴似的,往书房赶。
只是到了书房,才发现房里空落落的不见个人影,她又四周找了几下,皆寻不见朱辞远,随意拉了个小太监问询,那小太监道殿下今日上朝后便没有回来,她倒也没当回事儿,只觉得殿下又不知上哪儿忙活去了,倒也乐得自在。
然而却在她赶回屋的路上,迎面碰上风尘仆仆的长宁,瞧着像是刚回宫的模样,他眼睛红红的,脸色瞧着有些狼狈。隔得近了,怀恩便将头往一旁一扭,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抬脚便欲擦肩而过,心里暗暗骂道,乱嚼舌根子的长舌妇,小爷才不愿搭理你!
正想着她却被人一把扯住领子,怀恩趔趄了一步,见长宁红着眼瞪着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她叉起腰瞪了回去,“别蹬鼻子上脸哈!怎么,想打架!”
长宁瞧见她这副模样,气得浑身都发抖,他赤红着双目,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拳头。怀恩见了,一挑眉头,笑嘻嘻地将脸凑到他面前,露出一副欠揍的神情:“嗯?想打我?来呀来呀!朝这儿打!朝这儿打!”她太了解长宁的性子了,她才不信他会打人哩!
长宁的拳头就停在半空中,脸已憋得红透了,呼地松了怀恩的衣领,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桂树干上,呼啦啦落下来块儿积雪冰碴子,恰巧落进怀恩肩头衣领里。
怀恩气得直骂:“你大早晨的发什么疯!不去伺候殿下专来这儿膈应我!”
长宁转过头来,红着眼儿朝她怒吼:“你还有脸提殿下!”说罢,头也不回地便走了,怀恩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低声咒骂了几句,想了想,觉得长宁今日的模样太过不寻常,她派了个小太监前去打探。
不一会儿那小太监便急匆匆地回来,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地回禀道:“公公,公公,不好了!殿下今晨受了脊杖!眼下人还在奉先殿那罚跪呢!”
怀恩“噌”地一下从躺椅上跳下来:“你把话给咱家说清楚!”
那小太监只好缓口气儿,哆嗦着将今晨殿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同怀恩讲了一遍:“昨日原本是国子监放榜之时,哪知众位高门子第一看那名单,便炸开了锅。其中榜上有名的几位,皆是大家平日里心知肚明的草包纨绔,甚至有几个还名列前茅。众子弟不忿,便集体吆喝着要找祭酒大人理论,一些围观的监生瞧见了,也跟着起哄,甚至有监生前去京兆尹府报案,状告国子监祭酒,收受贿赂,买卖国子监入学名额,此间诸位大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为自证清白也请京兆尹大人派人调查。”
他换了口气,继续道:“这一查才查出来,原来这题的源头在那蔡国公府的小公子头上,几位榜上有名的纨绔子弟受不住讯问,纷纷招来。原来有一日,那国公府的姜小公子,他们一起到青楼喝花酒,吹嘘自己定然能考入国子监,哪知将自己买题之事说漏了嘴,醒后那些子弟依依不饶,要挟他将那题拿出来,大家共阅一二,于是在赴考前,这考卷便在纨绔圈中传扬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