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这个搬下去,手脚麻利点儿!咱家要的梅枝呢?还不给咱家拿过来!你你你!赶快退下,别在这碍眼,汤圆汤圆,快摆上来,摆上来!”
一阵人仰马翻自是不提。
朱辞远刚一进门,只觉书房内阒静无声,也没有人前来迎他,他听见细微的声响,往角落里一看,只见一团小小的身影,可怜兮兮地跪在地砖上,手里拿着块抹布,哼哧哼哧地费力擦着,那小小的单薄的身影落在他眼里,落寞极了,却忽见她抬手往背上捶了捶,腰慢慢地直了起来,像是酸疼得很,他一时心疼不已,忙出声唤道。
“怀恩。”
怀恩一转头,做出惊讶的模样,这才站起身,丢开抹布,将手往自己袍上擦了擦,一路小跑到朱辞远面前。
她一面踮脚替朱辞远解下披风,一面焦急地问道,“奴才一时疏忽才没看见殿下,外头是不是很冷?殿下累不累?”
她问完也不等他回答,自言自语似的,伸手往他眉间抚了抚,“定然是累的,奴才瞧殿下脸色很不好,殿下,您快去歇歇吧。”
她说完也不等朱辞远发话,将披风挂好便又一路小跑地回到方才那个角落,跪下身来,费劲儿地擦着地砖。
朱辞远回想方才她那小脸红扑扑的模样,这般冷的天,她额角却有汗珠流下,想来真是累着了,有些不忍,却也不想让她看出来,他走到案后,沉声唤道:
“怀恩,过来侍墨。”
怀恩原本一边擦着地一边出神,回想自己方才的表现,刚刚真是吓了她一跳,殿下一直盯着自己额上的汗珠,那是她临时拿茶水洒上去的,生怕他看出端倪,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儿,眼下被他这一叫,倒是吓了一跳,她做贼心虚地应了声,慌忙跑到朱辞远面前拿起墨锭,替他磨起了墨。
怀恩拿着墨锭慢慢地磨着,她观察了许久,这才确定今夜殿下心情尚可,自那日的时候,殿下有冷落她的迹象,连续好多日不曾同她讲话,她这才知晓他是真的生气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她的银两还没有赚够。
“殿下。”她小心翼翼地唤了声,朱辞远没有理她,手下笔锋未停,怀恩也不气馁,跑到他另一侧凑在他耳侧,甜甜地又唤了一声,“殿下。”
朱辞远仍未出声,怀恩急了,一鼓作气,低头往他胳膊肘下一钻,整个人爬到他的腿上,坐了下来,双臂揽上了他的脖颈,用无辜又讨好的眼神看着他,语气亲密又小心,“殿下,奴才知错了,真的再没有下回了,您便饶奴才这一次,理理奴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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