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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奴谨记。”吴祥一头的冷汗,明白了话中的意思,殿于明面未处置自己便是顾及着太后颜面。可现下他依然可以让自己悄无声息地跪上好几个时辰,而外间却浑不知情。换言之,他有的是法子私下处置他,却不伤皇太后颜面。

回忆起午膳后,朱辞远便对他发难,他也早有准备,拿太后当挡箭牌,只说不敢违抗太后口谕。孰料朱辞远神色淡淡问道:“大后口谕为何?”

“太后听闻此奴谄言媚上,屡为殿下招致祸端,命老奴惩戒敲打之。”吴祥斟酌着言辞。

“可有杖杀二字?“朱辞远冷冷诘问。

“这倒是未曾,想来是行刑之人手下失了轻重……”

“若今日此奴死于杖下,太后仁德之名该当如何?”

点到这里,吴祥心中一紧,嘴唇嚅嚅,却说不出活来,额上冷汗涔涔。

“你拿我宫中琐事惊扰太后,此罪又当如何?”朱辞远淡淡道,“我自可为保全太后名声,为顾念皇祖母身体,只言你假传太后口谕将你杖杀。”

吴祥终是明白,殿下这是告诫他,皇太后这一挡箭牌不是只有他一人会用。只要殿下想,他亦可借太后名头将自己杖杀,反而不必去溯及真相对错如何。

意识到这点,吴祥再不敢多说一句,于是便被晾在一旁直到此时。他往日只觉殿下年轻温善根基不稳,自己又背靠太后,十分好糊弄。如今终于明白,他的主子哪里温良哪里软善?先是个下马威足够震慑,而后却不处置,任你惶恐惊虑如待宰羔羊,远比任何刑罚都让人煎熬。

灯光里,朱辞远看着吴祥有些发颤的身子,知道今日这番敲打已然可以让他铭记。

“退下吧。日后好自为之。”

吴祥终松了口气,顾不得擦一头的汗,起身告退。此番过后,对殿下又敬又惧,而对怀恩则更嫉恨几分。

待人一退下,朱辞远搁下笔,有些疲累地揉揉眉间。吴祥此人私欲太重,留在身边有害无益,只是眼下自己身边倒无甚可用之人。他在徐府中倒是暗中培养了几个小太监,只是另有用处。再者人是皇祖母送来的,打发起来也有些麻烦。不过他身边的人也该清一清了,郑贵妃的眼线到了该拔掉的时候,朱辞远指尖轻扣案上,就月底吧,父皇寿宴,时机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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