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旁观了‘金魄’生成的一瞬间,她放弃以惊尘君证得大道。
她要留下来。
成为一个走走看看,最后遇到和尚的人,于是,在成千上万的煞气撕扯之中,她耗尽功力炼化一切重归本真。
惊尘君便成了谷粒。
……
灵隐禅宗域内。
地龙一波接一波翻起,青空震颤,灵气倒转。
举目望不到头的桉树林开始肉眼可见地枯萎,抽丝成的灵气与煞气从树身里分化,一部分重新归于禅宗地下,另一部分,则顺着禅宗后山汇聚于一点,然后兀得消失了。
弥严尊主与寂然上座立在后山凉亭,身边的长瀑水声都比以往大了许多。
弥严尊主亲眼看着视野开阔,神识又察觉到禅宗域内的灵气变化,忍不住问寂然上座:“这是!弥日之战的咒……莫非解开了?”
寂然上座比他更先察觉,也微妙地发现一些不同。
于是浅笑着摇头道:“等着吧,他们回来会有个解释的。”
弥严到底跟廖长老先前在洞里听了不少云里雾里,这上下文联系起来,也明白上座说的是哪两个人。
只是到底不明白,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要等两个小辈给个解释。
但寂然上座不解释,这位禅宗宗主便沉下心等着。
一大一小两个和尚看着后山上青翠变了枯色,江河水大,灵韵漫天,不由心底都松了一口气。
……
夜南天周围的气在逐渐消融。
念无相知道,等这些气都散去的时候,整个界便会跟着一起划入天地之间,成为充盈灵气的重要来源。
他紧了紧怀中的人,看着周边的焦土上生出野草,枯木里钻出嫩芽,然后带着这些沉重又枯竭的枷锁一起脱出桎梏,重归与天地之间,自由自在。
念无相把眼神拉扯回来,见到怀里的人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忍不住呼吸都加重了几分,哑着嗓子唤她:“谷粒。”
开了这一嗓子后,便是绷不住地轻柔呼唤。
念无相原本还想唤她惊尘君,或者一些别的,他们以前的称呼,但想到那时候没有把人护住,他便将这一声咽进肚子。
这一次,一定是会不一样的。
念无相没有注意到自己将人揽在怀中的手越发用力,原本想看这和尚反应的谷粒硬是被掐醒了。
她先是一声无奈叹息,反手扯了扯他那只用力的手,拉着把玩手指,又调侃道:“圣僧这么用力,可是想要谋杀?”
念无相面上依旧淡淡,只有目中带着并未遮掩的喜悦与嗔怪。
他随意让谷粒玩着手,问她:“可有受伤?”
谷粒摇头:“你看我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