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年大家熟悉起来,学期结束的时候,室长大手一挥,要请全寝室去吃饭,搞次团建。
室长很活泼,招呼着大家网购了对联纸和红灯笼,也不管什么宿舍规章,用自己狗爬似的字写了几句吉祥话,贴在寝室门口,硬生生添了几分年味。
一整个大红的宿舍太显眼,宿舍阿姨气得方言都出来了,一边骂他们“千翩儿的”,一边追到宿舍里来。
室长推着他们跑,一路去了家火锅店。
他是川渝那边的,为了照顾其他三人特地点了鸳鸯锅,边吃边嫌不够辣,又点了啤酒招呼大家喝。
江初月婉拒了,用豆奶代替。
其他三人被他操作惊到,室长问他:“你这一年,好像都没喝过酒?你这一点都不……”
原来想说“一点都不大老爷们儿”,看见江初月那张清冷白皙的脸又硬生生咽下话头,一脸纠结地想找其他形容词。
江初月体谅地接过话:“没喝过,我过敏。”
其实是有个人曾经抵在小别墅的洗手台上用吻威胁,以后没他在的场合不准喝酒。
上大学以来社交场合不少,为了减少麻烦,干脆就编了这么个理由。
其他三人都用同情的眼神看他,并扬言要替他把酒都喝回来,最后饭局结束的时候,就喝得有点多。
话闸子就这么打开,且多是针对唯一清醒的江初月。
“江初月啊,别天天和我去图书馆了,我特么的一整年都没来个妹子要微信绝对是你害的,坐我旁边……真服了,来找我的都是问你联系方式的……”
江初月:“……”
“别冤枉小江,人天天戴着他那个宝贝似的大红围巾都能抢你风头,明明是你自己长得太寒碜……”
江初月:“……”
室长开玩笑:“要不来参加学生会吧,你哥哥我下学期就是部长,说不定能搞个扩招什么的来给你走个后门……”
江初月听见“哥哥”两个字猛地一愣,冷眼看人,“我比你大,你要叫我哥。”
室长稀里糊涂的,“是吗?那对不住对不住,我是弟弟……”
后来江初月帮着把几个男生弄回去,半路上实在扶不住这几个傻帽,任由他们先瘫在路边。
冬日里妖风阵阵,每呼出一口气就凝结成团团白雾。
江初月站着不动,清亮的眸子微微泛起潮,愣愣地又呼出一口气。
有一年他和棠明一起去参加冬令营,前头堵住了,棠明伸出窗外去看,回过头来跟他说要不他俩自己拎着行李走上去算了。
那会儿说出来的话,也是团团白雾。
室友们喝了酒哼哼唧唧的,江初月被冻得手脚发冷,偏偏额头又因为刚刚架着他们出来出了层薄汗。他干脆休息一会儿,拿出手机来看。
就是那时候,他看见一个初中同学的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