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明面无表情地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方形形色色的车辆,淡淡丢下一句“周叔超车”。
在突然变快的车速中,他心里充斥着古代师徒情怀,“师不必贤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师。”
“嗯,答对了,下一个……”
周叔还是像往常一样憋笑,于时带着耳机闭目养神,估计心里也在笑他。
前一中校霸棠明被人吃得死死的,整段路途一会儿是杜甫的家国情怀,一会儿是荀子的学习意义。
棠明咬牙想,他学会这些文言文是要留着哪天穿越了去和古人对话么!
以至于到了第二天运动会,和着主持人金秋送爽的运动会开幕词,江初月都在背后悄悄问他杜甫在《登高》中抒发失意陷入病痛感慨的诗句。
“不知道。”运动会得早起,棠明心里那点恶劣因子混着起床气又冒头,故意说。
江初月:“你再想想,也是和秋天有关的。”
“啧。”棠明一脸痛苦,“真想不起来,是什么来着?要不你通融通融,告诉我得了。”
他们站在方队中间,主持人在上边主持开幕仪式,谭梅注意到这俩人在讲小话,瞟了好几眼。
江初月想了想,踮起脚尖凑在棠明耳边轻声说: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气息喷在耳廓,棠明背后一痒,一阵酥麻自尾椎骨升起,像电流般一路延伸,流入耳后。
草。
什么百年多病,他觉得自己多半是得病了!
江初月凑着他耳朵边儿说句话而已,都差点给他说点儿不同寻常的感觉来了。
棠明使劲儿捏捏耳朵,妄图把那点酥麻赶走,掩饰性轻咳一声,往前边站了点。
江初月觉得棠明这样应该是不乐意听自己抽背古诗了,眨眨眼睛消停下来。
开幕式致辞结束,各方队入阵,在无数个“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开场白中,运动会终于正式拉开帷幕。
走完方阵,各班被安排着坐在看台上,尖子班的同学们不放过一分一秒,好多人刚坐下就窸窸窣窣地抽出书本做练习。
上午没有江初月和棠明的项目,江初月看了一眼扒在看台前栏杆上的棠明,想起刚刚他好像对背古诗这事儿的排斥,思索了一阵,走上前去扯扯他的袖子。
“棠明。”
“嗯?”棠明往后看了一眼,条件反射地问:“又有什么理解性默写要我背了?”
“不是。”江初月说,“一直背书也挺累的。”
“嚯,您终于放过我了!”棠明喜不自胜,“哥哥跟你说,有时候劳逸结合真挺重要的,我们也得转换一下思维不是!”
这一星期来俩人闲聊都少了,每天不是字母就是古诗,棠明听见江初月有松口的意思,简直凭轩涕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