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时也觉得非常奇妙,道:“没错了,你难道没看到尊上的表情吗?”
经此提醒,素商还是回忆方才看到的江肆。那的确是他们的尊上,可是浑身都像是被寒冰包围了一般,令人生畏。
“可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她不是……”说到这里,素商也不敢再继续说。毕竟在魔族,白幼梨和死这两个东西分开说没关系,合在一起那就是大忌。
“我也觉得很奇怪。”兰时道。
当年在罗溪镇中,紫璃和蓝琉带着大批所谓的正道弟子围堵江肆,甚至就连还是罗燃风弟子的白幼梨也不放过。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整个罗溪镇南部已经被鲜血染红。
江肆一人,杀了上千名正道之人,其中不乏元婴期以及以上的修士,可无一逃出了江肆的长剑。
那一天,是正道的噩梦。
就连魔将们,也不敢忘记那天的场景。江肆浑身都是血色,鲜血从他的长剑上混着雨水流淌而下,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
所有前来追杀江肆的人都死了,他们的尸体倒在泥泞中,雨水和血水掺杂着流淌,空气中弥漫的是连大雨也冲刷不去的血腥气。
只有江肆一个人,提着长剑站在尸堆中。
雨点就好像全部都砸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黑夜遮挡住了他的表情,他望着天边,无声无息。
这一仗是他赢了,以一敌千反败为胜,可是众人却并未感觉到他开心。
他赢了正道,那又怎么样?
他还是失去了最宝贵的人。
外界都传闻江肆在那之后便回到了西珑,回到魔宫休养了。可事实并非如此,他独自一人去了白幼梨坠落的崖底,把整个崖底翻来覆去地找。
兰时和素商不敢怠慢,连忙带领魔兵一同寻找。
可一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整个崖底都快被底朝天了,可还是没有见到那抹娇小的身影。
魔兵们都放弃了,只有江肆像是不知疲倦一般地在崖底寻找。
那天江肆独自一人对战正道上千人,不可避免地受了伤。那时的江肆魔气恢复还很缓慢,原本是急需休息的时候,他却不容违抗地留在了罗溪镇。
三个月过去了,他也没有找到想要的人,只找到了几片玉佩的碎片。
“尊上,先回魔宫吧……”素商冒死道。
都这么久了,就算是尸体也该腐烂了……此处荒无人烟,白幼梨的尸体说不定早就被豺狼虎豹叼走了,也只有江肆……还不肯认清现实。
那天的江肆站在崖底,地面上时一滩早已干涸的血迹,他就好像没有听到素商的话,在那一处站了很久。
最后,他捏紧了手中的碎玉,哑声下令道:“回西珑。”
原本所有人都以为江肆该放下了,心中再多的悲恸也该过去了。可事实并非如此,江肆患上了轻微的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