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贵妇人的随从,以及拿工具的白大褂医生与助手,他们抬着人闯进来,是要抢救……
抢救?在主家的房间里?
白月觉得脑子转不过来,她明明看见了这些人进来又挤到里间的全貌,却仿佛没看见。
她揉揉眼睛,再继续看。
那个贵妇人的身躯靠在墙壁上,是压不住的颤意,声音也是:“帕蒂!帕蒂!不要吓我……”
房间的门合上了,将医生和不省人事的病人关在了里面,助手也进去了。
帕蒂?帕蒂是谁?
她感觉几乎到了第三视角,茫然地看着自己旁观的背影。
她其实都看到了,也都听到了,但大脑相关区域似乎停摆了,看了就看了,听了就听了,不做反响。
直到穿白大褂的又从那扇门出来,对心急如焚的阔太太闭眼摇头。
“先生,真的吗?没有办法了吗?”夫人的声音满是难以置信的哭腔,她似乎不是问医生而是问自己,没得到回答后便捂着嘴嘶哑地哭了起来————
“啊!帕特里克!”
仿佛闹铃一样,白月这才颤抖着惊醒。
她觉得地板跟天花板一起转,于是后退了一步,随手抓着个东西,再眨眼看清了什么都没有晃。
冷静,冷静,她开口给自己说,然后又说,不对,不是冷静,是面对。
于是时空旅人的信息处理系统终于被允许运转起来,白月脚一软瘫坐在地。
帕特里克……死了?
死了?
死了……
医生在摇头,宣告年轻的斯特林的离世,为回天乏术表达歉意。
贵妇人在哭,仆人在混乱。
他死了!
白月眼前不可控地回现他出门前的那一眼,这次没有逆光的视觉干扰,他的面容无比清晰,清晰得能数出纤长的睫毛,那浅绿色的眼睛里明暗交杂一笑生花,无声地……诉说着再见。
再回过神时她发现自己跑回了她住的卧室,因为喉咙住不住地踹气,她却只觉得麻木,一点也没暂停就抓起了他说的宁神药。
包裹被拆开,里面只有各种样式的纸。
身份证明、工作证明、财产证明……还有一串钥匙,备注的小纸条写着郊区某处地址,还有:已经安排到你名下的独栋住宅,地下室存放了够一个人吃两个月的粮食,钥匙只有这一份。
白月发现水滴落在纸上,连忙把包裹放好,跌坐在地号啕大哭。
他什么都准备好了,为自己铺好出路,然后赴死。
她知道,最后一起命案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令开膛手销声匿迹,竟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