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有点昏黄的眼睛好奇而惊诧地看向她:“你讲咩?再讲一路我冇听清?”
白月:……忘了这个时期移民的多是广州人。
她认命地用标准普通话加英文重复说说:“能听懂北方话吗?”
“等住,我去嗌人。”
他转身走进狭窄的店铺中(感谢近代史教育和之前的东区之行,白月没再被他们的房屋情况惊到),不一会儿,跟着出来了一个穿短褂的男人,要年轻些,很瘦。
高瘦男人用生硬的英文告诉她,他是这家店的掌柜,刚刚有事让不懂英语的大哥代班。
白月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他们懂不懂北京话,被否认后不情愿地开始了英文交流。
“不必现在去典当,您可以赊账。”
她这才想起本时代的经济特色:孔乙己不就经常欠着酒钱吗?
“有中国的调料吗?酱油、醋、辣椒油……”话到这里她才想起来,广州那边不吃辣!
“没有辣椒油,其他的您不介意的话可以进来看看。”许是她穿得精细,又气色好皮肤白嫩,杂货铺两兄弟对她态度语气好得小心翼翼。
白月想起之前在东区送那个孩子回家时,对她家屋子其实不怎么想靠近的,但现在到没什么反感地跟了进去。屋子很小,她的裙子早就拂脏了,各种瓶瓶罐罐歪歪扭扭地挤在一起仿佛沙丁鱼罐头。
味道……只能说忍得住,但没走几步她就感觉到了一股热气,还是没能绷住表情。
“很抱歉,隔壁是洗衣店。”
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白月才发现隔壁店和这家是在共用墙上开了们的,于是她见到了十九世纪纯手工洗衣店————视觉细胞已经没有精力去描绘房间阴暗拥挤破旧的画面了,入目的全是高温水汽持续地涌动,宛如笼中困兽,向这个空间宣泄着燥热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