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声睁开一些眼睛,轻轻说:“他想对我出手,你说呢?”
“那是因为我的非声太诱人了。”云非觉无奈地笑笑,“你的前同性伴侣一定也这么觉得。”
顾非声气若游丝:“别这么说他,很难听。”
“我的母语是意大利语与拉丁文,中文博大精深,我努力多年也未曾参透深刻。若有冒犯我很抱歉。”云非觉看了他一眼,还真的换了一个词,“你不必有所觉得难堪,就算是你和你的前床伴在身体上有过接触也没关系。我也曾有过孩子,这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
顾非声忽然意识到了他说的是“有过”,这在中文、英语或者意大利语里的语法都是过去式。他抬起一些眼皮:“你让你女儿去干什么了?”?
云非觉微笑:“你怎么知道她是女儿?”
“你身上的病是显性遗传病,父传女,母传子。”顾非声突然感觉视网膜一阵刺痛,心里涌上一阵悲戚,“你是……让她去炸警察局了。她是你的孩子啊,你为什么要让她去死?”
云非觉踩下一个油门冲出红灯,在一片急刹车里扭着方向盘过了路口:“我是喜欢实现别人愿望的人。”
“她的母亲对我一见钟情,不顾一切地想要为我生下孩子。”
“我答应了。”
“我们渡过了如梦似幻的十个月,最后我亲手为她剖开子宫,取出了那个难以生下的孩子。”云非觉墨镜下的双眼带着一丝涣散,“我的非声,你会嫉妒么?”?
顾非声不说话,忽然闭上了眼向后仰着。
“你当然不会了,因为嫉妒可不是你的原罪。”云非觉看着前方单手开车,一脚撞开一辆拦路的车,“在我告诉你的时候,在你闭上眼的时候,想到的一定是那种灿烂而炽烈的画面,就像是牧场农民为了获取最嫩的口牛肉感,通常会剖开母牛的肚子取出足月的小牛用于烹饪。”?
“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很饥饿?”
“我亲爱的……暴食。”
云非觉把车开到了一个渡口,那里有一艘没有挂号的船在那里停泊。这一路没有人会拦他们,这是傲慢死后留下最后的能力,天下无忌,他们必将畅所通行去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顾非声状态看上去不太好,像是随时都要咽气。望着他这个虚弱的样子令云非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打开后背车厢拿出了一个银色的小盒子,那个盒子里有一针注射针管,还有两个玻璃管装着棕黄色的不明液体。
云非觉把那药吸入针管,弹了两下去了空气,接着抓起顾非声的手臂给他注射进了静脉里。
化学药液被推进了体内,顾非声一下子眼睛暴突,整个人心跳急速飙升,手臂和太阳穴上青筋暴起。他无比痛苦,一下子像是一条脱水的鱼一般挣扎弹起,并试图用手去抓着脖子减缓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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