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便又听到应岚继续道:“不过是因为从前没有吃过,所以才有些新鲜罢了,但这也并不是真的喜欢。”
说完这句话,应岚手上的动作终于顿了一下,她看向贺书淮,淡声问道:“贺编修,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应岚的目光平静无波,仿佛是一潭幽寒的古井,带着好似可以映照觉察一切的清凌与聪慧。
但也有可以扼杀一切不应该存在的感情的冷然。
被她这么看着的贺书淮半晌无言,终于,他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里像是吃了黄连一般苦。
“……嗯。”
应岚不晓得贺书淮是真的明白了,还是仍旧不肯出来自己画地为牢的那所谓喜欢,她也懒得去猜去想。
但她知道贺书淮是个聪明的人,这个道理他便是现在云雾遮眼,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不甘心,所以才会当局者迷罢了。
想来很快,贺书淮自己便会想通,他对自己的那些情愫,并不是喜欢。
言尽于此,应岚低下头去,声音淡然地下了逐客令,“这段时间有劳你费心了,只是我这里什么都不缺,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罢。”
贺书淮似是又站在那里,杵了好一会儿,才沉默地提着竹篮,轻轻地走了出去。
他的背影,仿佛是一个悲伤而凝重的影子一般,伶仃孤单。
他方才离开不久,出门为应岚取东西的霜华与杨嬷嬷,便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了。
走进房间来,见到应岚仍旧坐在窗边小榻上,垂眸认真地缠绕着手中的丝绦,仿佛同她们离开时并无异样。
霜华福身行礼后,将东西收拾进了内间,多余的话一句都不说。
杨嬷嬷同应岚相处的时日尚少,同她并不怎么熟悉,不着痕迹地暗中扫量了她一会儿,这才若无其事地笑着问了一句。
“娘子,贺编修怎么来了?”
正在此时,应岚恰好抬头,笑着问起另一桩事来,“砚台和为阿岩新做的衣裳都取来了吗?”
杨嬷嬷方才的问话,她好似未曾听到,又好似有些避而不谈。
她这么问,杨嬷嬷定然不能不回答,于是杨嬷嬷只得按捺下心中疑问,恭敬笑道:“嗯,按照您的吩咐,都取来了。”
闻言,应岚不由得莞尔笑了一下,然后伸了一个懒腰,点头道:“太好了,明日我便可以去看阿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