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正胡乱洗漱完了,躺在榻上实在睡不着,那月色透过窗照着一片光亮,王敏正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真觉孤单。可笑自己又不是和尚道士,放着新婚的妻子碰不得,放着顺意的妾也碰不得,听说出家的人都有相好的徒弟,自己竟是连个野和尚都不如!虽想着来气,他终不是个蛮来的人,听见锦姐床上鼾声正起,他起身喝了杯水依旧去睡。
睡到半夜,听见锦姐在床上叫“昀哥儿。”他应说:“怎么了?”
锦姐慌说:“我做梦的,不曾叫你。”
两人又各自睡过去了。
春园在偏房担心了一夜,唯恐房中闹出事来,到天色启明时也没听见动静,她才恍惚睡去。这一觉睡得安稳直到晨时才醒来,那轮红日早过了树梢,春园昨天睡觉衣服都没敢脱,此时爬起身拢拢头发就出来了,锦姐和王敏正都上前头用早饭去了,春园悄悄拉过桂香问:“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桂香摇头,“没有啊!”
春园才放下心,又怨说:“你怎么也不叫我呢。”
桂香笑说:“奶奶不让叫,我哪敢叫姐姐。”
“是哪个服侍的奶奶?”
桂香说:“我就替奶奶打了水,奶奶自己净了面漱了口,自己挽得头。还让我们给你留着早饭呢,姐姐快用去吧!”
春园囫囵喝了一碗小米粥,洗了碗就出来了,在院门口等着锦姐回来,等了快一个时辰,才见锦姐和王敏正说说笑笑的回来了,锦姐说:“你起来了?你想睡就睡着呗,如今人多了你也歇歇。“
春园不好意思的笑,王敏正书房去了,春园私下在房中问锦姐说:“你们可好了吗?“
锦姐一皱眉,“好什么?我们也没什么不好啊!“
春园红着脸问:“你们夫妻可同床了吗?”
锦姐呸了一声,“春姐,你是哪头的?你盼着我吃亏呢!”
春园解释道:“这话怎么说的,你们是正头的夫妻何谈吃亏?”
“他敢!”锦姐冷冷道。
“他有什么不敢,他又不是咱南边的秀才,人家那力气你是见识过的,他要动你还不是举手之间,你可识相些吧!天长日久的夫妻这样下去图什么呢?我是为你的话,听不听还在你。”
锦姐又惆怅起来,伏在桌上想着沈澄,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想我不想?他还是在读书吗?又想起杜家要与他结亲的事心下就有一股恨意升起,咬牙一拳砸在桌上,那臂上的金镯都扁了。
春园也不多说了,一旁做针线去了。
锦姐和王敏正就这样井水不犯河水过了十来天,外头人看着小夫妻两个还可以。王枢进到日子要往南京去了,临走全家一起吃饭,王枢进又嘱咐了王敏正好多话第一是读书,第二就是夫妻和睦,又向王老爷老太太告罪了半天,老太太抹着眼睛怨说:“当多大个官儿,一年几天着家,放着我跟你爹在堂,你也不当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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