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四皇子嗤笑一声,“哦”了一句,道:“我也就是随便说说。”
齐岚眼中划过一道冷光,看向两人的眼神有瞬间的冷厉,片刻之后温声道:“父皇面前,少说这些。”
两人一向以齐岚马首是瞻,都应了声,不再说话了。
*
齐骜驾崩,四品以下的嫔妃全部陪葬,举国大丧三天。
三月十三,齐骜出殡以后,朝中不少大臣都在拥立大皇子齐岚登基,其中以大皇子母妃德妃的母家带头。
而齐岚却一脸悲痛,说父皇刚刚下葬,他要是顺势登上了皇位会寒了父皇的心,便道此事之后再议,朝臣也无异议。
但众人心里都明白,这皇位齐岚几乎是坐定了。
书房内,烛火燃得正旺,齐渊刚送走两位朝臣,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少年红衣肆意,坐在桌子上,把玩着桌上的墨台,语气戏谑:“怎么,皇兄就真的坐得住,让那禽兽登上皇位?”
齐渊长睫微颤,冷声道:“慎言。”
少年从桌子上跳下来,走到他面前,定定看了他一会道:“皇兄不会忘了他对我们做了什么吧?”
此言一出,齐渊瞳孔猛地一缩,眼中翻滚着恨意,嗤笑一声道:”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忘了。“
“忘不了。”
齐湛的语气有一丝的颤抖,转而突然对着齐渊认真道:“皇兄,我们联手罢。”
齐渊身形一顿,再开口时,语气中似乎有显而易见的讽刺,“你觉得,你和他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
话落,房中一时寂静得可怕。
风从窗户挤进来,烛光摇曳,光影打在人的脸上,明明灭灭看不清两人的神色。
半晌,自少年处传来一道声音,“皇兄。”
“对不起。”
声音很轻,在这夜色中几乎就快要听不到。
齐渊未回道,闭了眼又睁开,语气很平静,仿佛是早就猜到一般:“我的蛊毒,是你下的。”
本以为少年会否认,未曾想,却并未,他道:“是,是我做的。”
齐渊抚上自己的胸口,仿佛能感觉到心口处正隐隐绞痛,他眸中闪过一抹痛苦。
“为何?”
谁知,这句话像是突然刺激到少年一般,他突地眼眸通红,神色怪异,眼角的红色泪痣在他脸上仿佛要开出一道绮丽的花。
他望着齐渊喃喃道:“因为......我想皇兄同我一样.......”
齐渊静静凝视着眼前的少年,只见他脖颈处慢慢蜿蜒出红色的纹路,逐渐扩散到半边脸上。
他拧着眉听得对面少年继续声音嘶哑道:“陪着我.......一直陪着我.......”
窗户透进来的风将桌上的信纸卷走,双眼充血的少年一身红衣如同修罗,站在室内幽幽道:
“永不见天日。”
刹那间 ,齐渊感觉心头忽然有什么扯得生疼,遂听得齐湛濒临癫狂道:“皇兄,我给自己也下了蛊,我体内的是蛊母。”
一阵钻心的疼狠狠在心口一刺,齐渊身子一滞,双手撑在桌子上,青筋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