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峰是被一桶水泼醒的。
他头痛欲裂,模模糊糊睁开眼,见到四周光线并不明亮,空气中隐隐散发出一股腐臭味。
待他适应了周遭黄澄澄的光线,才总算看清面前的场景。
入目是几个身形高大粗犷的汉子,中间一人身形高挑,穿着一身儒衫,脸上带着面具,与其他人一身粗布衣衫格格不入。
周边是凹凸不平的洼地,上面铺这些干稻草,三面是墙壁,只有正前方是大腿粗的木栅栏。
看来,他是在这群匪寇的牢里。
再看自己身上,手脚都被牢牢拴上了铁链,就连脖子也被一根铁链给拴在身后的木桩之上。
带着面具的男人在他面前半蹲下来,开口声音嘶哑,“魏将军,久闻大名。”
魏云峰面上一黑,出言讽刺道:“卑鄙小人。”
面具男哑然失笑,才继续道:“魏进军行军打仗多年,又怎会不知兵不厌诈。”
呵。
久经沙场的男人,即便身处囫囵,亦是一身傲骨,从鼻间溢出一声冷哼。
面前的男人不怒反笑,从容地站起身来,怕怕身上沾染的灰尘,笑道:
“魏将军初来乍到,咱们可不能怠慢了他。“
“记得,好好伺候他。”
几个汉子一抱拳,粗声应道:”是,大当家!“
一鞭又一鞭,血溅在稻草堆上,被铁链牢牢捆住的男人始终没有痛哼一声。
*
梁国皇宫。
“陛下,听说那魏将军去樟南剿匪已经一月有余,怎的半点风声也没有。”
曲贵妃穿着一身妃色宫装,妆容精致,保养得宜的手正为梁煜捏肩。
梁煜闭着眼,闻言答道:“樟南那处的匪寇岂是那般容易攻下来的。”
曲贵妃眼眸转动,不经意加重了手下的力道,“既然这样,陛下为还要叫魏将军去呢?”
室内凝滞半刻,才听得梁煜睁了眼,沉声道:“魏云峰年纪尚轻,在军中颇有威望,朕......不过是挫挫他的锐气罢了。”
身后的女人眼中划过一丝嘲讽,心道,不就是觉得魏云峰功高盖主,在军中声望颇高。
这次特意让安排他去剿匪,不就是想以魏云峰办事不力为借口,好夺了别人的兵权吗?
思及此,曲贵妃心中又很快打起另一个算盘来。
这不正好,给了复儿一个机会。
外面有宫婢进来,将梁煜最近喝的汤药端了进来。
曲贵妃将尚有些烫的汤药盛在勺子里吹冷,才送到梁煜嘴边。
梁煜喝下汤药,顺口问了句:“前些日子,齐国送来的那只鸟怎么样了?“
“说来也奇怪,原先臣妾以为它伤得极重,便叫人给它细细包扎,谁知第二日竟然就能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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