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心忽然停下了脚步,回转身来,盯着他的脸,叹了口气:“送官?你听听外面的动静,现在还出得去吗?”
铎哥儿沿着她的视线看向院墙外,随即就被外面传来的兵戈之声给吸引了注意力。
连敏心是何时吩咐下人搬来一架爬梯架在院墙上的都不知道,他顺着爬梯爬上去趴在墙头往了一会儿,就胆战心惊地下来了。
“姐姐!外面、外面有人打起来了!还穿着铁甲!”他毕竟年纪还小,陡然被这一吓,顿时语无伦次起来。
反倒是敏心镇定自若,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下人搬来大缸重物等堵门,备好木柴热水热油以防有人破门。
铎哥儿少年心性,见敏心身为有孕在身的女子都不曾乱了手脚,而自己愧为男子,甚至还有姐姐特地派人来照顾,等他缓过来时,顿时羞愧极了。
见敏心坐镇厅堂,他便上前自告奋勇道:“姐姐,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看到铎哥儿终于缓过来了,敏心也是松了一口气,她道:“你应该和大哥学过兵法吧?”
徐徽铎点头道:“学过的。”徐家男孩儿,无论天赋如何,按祖训都要学用兵布阵,才算没有辱没祖宗事业。
敏心道:“如此,你便去把现下可用的人手清点一下,将那些壮年、有力的下人编几队,轮流守着前门后院,不要叫外头的流兵闯进家里来。”
徐徽铎领命而去。
约莫过了中午时分,拂冬就来报,舅爷已将府里的人手分成了三队,一队守前门,一队守后院,还有一队来回巡视,若有遗漏之处就能立马补上。
敏心从听到外面金戈吵闹声时就提起的一颗心,终于能略略放下一些。
她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心里苦笑。
今日这场动乱,要说意外,虽也有,却只是关于时间提前的意外。
毕竟,离她记忆里誉王起兵围困宫城的日子,足足提前了两年。可她既然都能重活一世了,而她记忆里前世早早夭折的九哥还活得好好的,那么誉王提前起兵之事,也不足为奇了。
她此刻身在家中,虽说能听见外头慌乱的声音,但照趴在墙头看过的铎哥儿说,坊门街道是有身着铁甲的士兵把守,也有军士在追逐四处逃窜的民众,而他们所在片区因着是官眷的缘故,暂且还算安全。至少那些兵戈上泛着寒光的士兵不会主动破门而入,甚至还会主动为居住在此地的官眷护卫。依着敏心的想法,这就是誉王暂时还没打算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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