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一时竟忘了问夏嬷嬷这是从何得来的消息,只能顺着她的话稀里糊涂地说下去:“是……管事来报,只能勉力支持开张个几日罢了。”
“那么,商铺里缺的布匹种类,想必您也知晓?”
“道是下等麻布等粗布还约有两百百多匹,中等的细棉、细葛、细纱、细绢等只有几十匹,至于上等的绫、罗、绸、缎,是个指头就能数的过来。”
夏嬷嬷闻言,就笑了起来。
江氏不解,忙问她:“嬷嬷可是想到什么好法子?”
夏嬷嬷似笑非笑,言简意赅,点头道:“如若真按照夫人所言,这件事,放在夫人身上,却也不用急。”
“此话怎讲?”江氏疑惑。
夏嬷嬷微微地笑:“本朝物阜民丰,东直门外通惠河日夜都有商船往来。夫人所虑之事,便全赖这商船。”
“商铺所缺的中等布匹,亦是燕京城平民百姓中最为畅销的,即便不派人去产出之地松江进货,在燕京城里以高于市价一两成的价格收购,也能收来共三家布行一月所需的数量以作周转;至于高等绫罗……更为简单,夫人不是一直苦恼江家大舅爷送来的蜀锦剪裁穿戴不及,又恐贮藏会失了光泽吗?倘若夫人肯割爱,将这蜀锦送去布行售卖——”
听到这里,江氏双眼陡然亮了起来,她喜道:“还是您老人家见多识广,有法子!”
夏嬷嬷浅啜一口茶,淡笑着望着江氏就起身去了书房,唤来丫鬟磨墨烧漆,匆匆执笔写了一封简信。
江氏把信封口落了火漆,正要叫人把信带出去,忽然发现外面天色已暮,日已西沉,想起永泰侯府内院此时已经落钥了,不免踌躇了起来。
夏嬷嬷来向江氏告辞,临走时提点了一句:“四夫人要是着急,不妨叫霜降那妮子去送信。”
江氏脚步一滞,就转身吩咐道:“让霜降来见我。”霜降的叔叔,是侯府回事处的二管事,她家的其他亲戚,亦遍布侯府。
小丫鬟屈膝应是。
另一边,敏心坐在书案前,平心静气地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女子。
“你想好了?”敏心淡然问道。
“是,奴婢想清楚了。七小姐若能拉奴婢一把,来生必定结草携环相报!”
敏心默完了今日的课业,满意地阖上了书本,转头看向白露:“我不要你来生再报,只要今生能听从我的吩咐,为我好好办事就行。”
那女子把头伏得更低,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在轻轻颤抖,她细声道:“奴婢发誓,此后今生都听七小姐号令,如有不从,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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