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心问道:“可是和宫中有关?”
“不。”容心深吸一口气,起身左右看了一圈,确定门窗都已关好,屋内无人后,伸手按住敏心的肩,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牛德彪说,他族弟昨日传来密信,道是宣府守军有调动。东北辽王亦有军令转移征地。”
敏心一时有些不解:“军队调动轮换,这不是寻常换防吗?”
永泰侯一脉名列开朝四公六侯,传到如今已有四世五代,第一任永泰侯伴葬裕陵,还有一女嫁入皇家,便是太.宗的贞元皇后,徐家恩宠可见一斑。而如今的永泰侯徐景明亦是当朝不世出的名将,生在这样一个家族,不论男女都对军事有些许了解,故而敏心有此疑问。
容心低声道:“不是换防,而是撤军……”
“什么?”敏心惊疑,“为何要撤军?宣府重镇,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一旦撤军,那些鞑靼蛮子必会乘虚而入!”
“这般浅显的道理,便是你我闺中妇人也明白,那宣府守军岂有不知的?”容心冷笑,“你可知宣府总兵是何人?是那姓傅的!”
敏心一时沉默了,朝中姓傅的官员何其多,但能让容心如此强调的只有一家,那就是誉王妃傅淑薇的娘家荆国公府。
容心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润喉,紧接着又说道:“宫中大变后,信王死了,濮王废了,寿王本就是个傻子,沂王还是个奶娃娃,但是能继大统的除了誉王还有贵妃膝下的养子静王爷!”
“只是静王虽生母卑微,却被陛下送给了贵妃抚养,才成年便被皇后娘娘急急赶去了藩地。如今燕京发生这等大事,静王不可能不知情。你猜静王心中若有一丝念想,那荆国公府,到底是助哪位皇子好呢?”容心冷笑。
敏心顿时明白过来了,誉王妃出身傅氏,但只是傅家西府的孙女儿,而贵妃傅氏亦出身傅家,却是东府傅老公爷的嫡女。昔年荆国公府兄弟为争爵位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太.宗皇帝御笔钦定嫡幼子袭爵,庶长子分出单过。只是傅家兄弟俱甚是敏慧,待到逝世时都位列朝堂一品大臣。当年兄弟分家之后,仍是住在一条胡同里,袭爵的嫡幼子住在东边,庶长子住在西边,是以便有了东府、西府之分。
若论嫡长次序,东府国公的长女进宫为贵妃,西府次子的孙女为皇子妃,自然是贵妃为尊,王妃为下。而贵妃的亲生子濮王宫变中被誉王设计射瞎了右眼,因着眇了一目便失去了荣登大宝的机会,贵妃若是要报复,只能押宝静王,她亦亲手抚养了静王十七年,较之一面也没见过的生母,静王对贵妃应是有几分母子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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