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孙子也是个机敏的,小孩耳清目明,早就听清来访者的名号,此刻被他爷一催,立马脆生生的应了,把伞往爷爷手里一塞,也不管大雨滂沛,抱着头就跑去了正院。
老门房急忙开了大门,引了马车进院,又取来备用的油纸伞请贵人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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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里敏心虽已歇下,但心里事多,并没有睡着。今晚守夜的丫鬟叫秋雁,是打小儿服侍她的。眼看着敏心一日日消瘦下去,心疼她休息不好,秋雁点了安神香,本是想敏心再不济也能小睡一会,但是敏心被那香烟一缭,反而更加清醒。
敏心苦笑,拍了拍床:“秋雁,你也别去管那劳什子香炉了,不如上来,我们好好说说话。”
秋雁自她十岁边开始照顾她,最是清楚敏心的脾性,也不推辞,脱了鞋袜就上了大床,躺在敏心身边。
“唉……”敏心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自言自语:“明天还得去铺子看看,沈掌柜前些日来说是儿子娶亲,想辞事回乡,要找个新的掌柜……”
秋雁侧过身,小心翼翼地劝道:“七小姐,您别想了,还是先睡一觉吧,这些天您一觉都没睡好过……”一时情急,连闺中的称呼都出来了。
敏心转头看着她,幽幽地叹道;“这些事岂是我不想就能解决的。要真是这样,那可太好了。”
她恍若陷入了梦中,梦呓般轻声说:“达川若还在,估计会给沈掌柜包个大封红,然后请沈掌柜的家来……”
“七小姐,您别这样……”秋雁听着她的话,快哭出来了。
达川,是府中已逝大爷陆畅的字。
敏心笑了起来:“怎么?他走了,我连他的名字都不能提了吗?”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秋雁哭道,“小姐!人走了,您总要向前看呀!”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好心。”敏心安抚她,正要说些什么,忽然听见正屋有人扣门。
秋雁一下子坐起身来:“奇怪,这么晚了,会是谁啊?”
“不会是晙哥儿那有什么事吧?”敏心一急,顿时起身跻了鞋子要去开门。
她们睡在正屋的西次间,堂屋是待客用的,东次间则是陆畅的书房。乳娘带着小少爷则睡在西厢房,之前也有晙哥儿半夜发热吐奶,乳娘前来敲门示下的事,是故敏心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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