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繁星未褪,湖边杨柳暗生露。
最近一直忙着照顾她,而睡得格外清浅的陆修郢听到枕边人起身的窸窸窣窣,也跟着睁开了眼拉住她手腕,睡眼朦胧道:“现在天都还没亮,妻主怎么起那么早。”
垂睫望向男人的池苒为他掖了掖被角,嗓音低沉:“我想起来我请假了那么多天,我的工作岗位上肯定堆积了很多事,便想着过去处理一下。”
男人又像只猫儿一样用脸蛋蹭着她的手,不满道:“工作是永远都做不完,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晨晨再多睡一会儿,最近的你照顾我辛苦了。”池苒低下头亲了他额间一下,泛寒的心尖才跟着浮现一丝暖意。
“我们二人本是妻夫,妻主怎么还老说这么见外的话。”他或许是真的困极了,当她离开后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只不过他这一次睡得格外不安稳,就连那个久违的大肚子男人也再次出现于他的梦里。
那尖利刺耳的嗓音难听得简直要划破他耳膜,因为他说的正是:“我怀了苒苒的孩子,不知道你这个连蛋都不会下的老男人打算什么时候给小爷腾位置。”
“这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不要总是霸占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惹人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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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鸬鹚青官袍,头戴乌纱帽的池苒没有像她说的那样赶往翰林院处理政务,而是吩咐马妇拐了个弯,往如今尚未封王的三皇女府上。
湖间晨雾未散,白纱袅袅轻拂烟,残露缀柳相比拟。
“殿下,翰林院的池大人求见。”朝堂之中姓池的虽不少,可在翰林院当差的唯有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状元郎。
习惯早起的曲素慕没有想到,还会有人比她起得更早,瞧这情形,恐怕还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
接过垂缨白玉冠,对着镜中人咧齿一笑:“这天都还没亮就忙着递请帖给本殿,也不知道所求为何事。”
“这个,奴才不知。”
“知与不知,见面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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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管家踏进府里的池苒一路上仔细观察着府里布置,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对策。
智人千算尚有一疏,更别说她这种平平无奇的普通人。
或许是因为三皇女的父亲来自鲜卑一族进献的美人,就连她的长相也随了父亲生了一双不同于汉人的兰雏菊眸,府里的布置也多带了些异域风情的粗犷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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