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壶酒,她只是饮了三杯,又对着无人的空碗给她夹菜,絮絮叨叨消磨大半日。
直至天黑,方才踩着落日尾巴往举办琼林宴的皇宫里走去。
她有预感,楚帝如何针对她的原因,必然与那位常年在普陀山上养病的三皇子有关。
而许霖也正是在这段时间被亲生母亲寻到,那么这二者之间,是否藏着她不知道的一幕?
来时的金花垂缨乌纱帽,织金朱红长袍也换成了普通的月白色流苏长裙,发间素净得只着一支垂枝海棠花。
*
已经能下床,就是还不能出去吹风的许霖得知今夜会举办琼林宴,便忍不住想要去见她一面,哪怕远远看上一眼也好。
“殿下,您忘记了您现在还不能吹风吗。”添梅放下端来的焦糖玫瑰豆花,奶油松瓤卷酥,劝说道。
“本殿只不过是想要出去走走,难不成连这个都不允许吗。”正打开衣柜,正往里挑衣服的许霖扭头不满。
“男子月子未坐满一个月前都不能出去吹风,要不然容易落下病根,奴才也是为了殿下着想。”添梅见他仍是无动于衷,继而道:“而且殿下都还未出月子,这身形尚且恢复,哪怕池大人不介意,殿下的心里就不觉得有些隔阂。”
身形尚未恢复一事,就像是一柄利剑将他戳得千疮百孔,也暂时放弃了要见她的念头。
二十四月明桥亮,露立千官杂佩环的琼林宴中。
举杯邀月多饮的池苒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她受到了排挤,好在没有落井下石。
只不过席间最为令她在意的,当属一抹藏于黑暗中的浓稠视线。
好在随着宴席结束后,那抹视线也被风吹散了。
接过宫人递来的六角琉璃宫灯走出朱红宫门,隔着遥遥星河便看见了一辆映着【池家】马车停在不远处。
人刚靠近,石蒜锦帷裳便被人掀开,皎皎清辉下映出一张月下寒柳的清隽轮廓。
“妻主,我在这里。”
“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来了吗,你怎么来了。”池苒见到来人,原先积压在胸口的不快,郁气也像是被清风吹走。
“你一直没回来,夫身难免担心。”陆修郢将手搭上去,人也就势滚进她怀中。
鼻间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掺夹着酒香,这才感到了几分心安。
接下来的日子,就像是如水一般平静,温和。
谁知在半个月后,竟传来了一件震惊朝野之事。
江南郡守—陆惗,投敌卖国证据确凿,还在家中搜出了锻造龙袍,豢养私兵等一系列谋权篡位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