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灯下,半张面孔被阴影遮盖,只眼睛透着得逞意味,拥紧了装着各色果品的檀木盒。
“多谢二兄,三郎定会好好品尝,不辜负二兄心意的。”
谁稀罕你辜不辜负!
容色一口气闷着,莫名其妙的发泄不出来。
“阿色。”
爹爹有些不悦的看他,容色顶着这样的目光,不甘不愿的低了眸子。
“三郎不必谢,咱们是兄弟,这是应该的。”
“瞧瞧,真不愧是兄弟,闹腾的多厉害,都不忘和睦,主君将来可是有福了。”
他是谁?
容色抬眼凝向一直站着,候在一旁上了些年岁的侍人,满是笑意的说着好话,叫爹爹有些欣慰的弯了眸子。
“二郎君,可是想去甲板上看烟花?”
那侍人面目模糊,不甚清晰,可他的善意,容色能感受到,他点点头,虽然没什么兴致,但去甲板上看烟花,也总比与那人演戏,要自在。
“三郎可要去?”
偏生,爹爹又去问那人。容色当即微拧了眉,有些不情愿。
怎么哪都甩不掉他!
那人约莫是瞧出他的抗拒,竟是极快点点脑袋,上来缠他的手,与他肩贴着肩,在爹爹与那侍人含笑的目光里,生拉硬拽的将他带出了船舱。
“二兄越是不喜三郎,三郎就越是要黏着你,便是二兄恼的不行,三郎也不会罢手。”
“你真虚伪。”
容色咬牙切齿的拿眼刀戳他,稚嫩的脸庞带着冷笑,讥讽道,“可偏偏你只是庶子,你再怎么哄得爹爹高兴,这辈子也只能是庶子,你永远只配被我踩在脚下。”
“哼,庶子?”
那人歪了歪脑袋,奇异的扯了扯唇角,“你放心,很快就不是了。”
骤起的江风,将那人的衣裾挥舞的飒飒作响,他停住脚步,无边的阴影无限扩张,无声无息的透着狰狞的死寂。
“你想做什么?”
容色有股不安的预感,下意识想要挪动脚步,远离船舷。
可是此时他的身躯是幼时模样,久病床榻积累下的孱弱,令他没多少力气做出那么快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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