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衣原本因着昨晚一事精神略有些疲乏,还正奇怪怎么是容色带着卷宗过来。
她揉揉额角,对容色,许攸衣一直秉持着极是排斥,却又不得不暂时留下他的心情,容忍着,除此之外,她并不想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形下与他独处。
她原想随便寻个由头打发他去后院待着,可话还未出口,容色的一番言语,却是让她神色一振。
前任陈县令向来勤俭,从无什么不良嗜好,而三月前,她离奇暴毙,所处之地正是赌坊,且据说她死后手里的那锭金子,被特意烙上赌坊暗印死死的嵌在皮肉里,几乎混为一体,除此之外,浑身上下并没有一丝异样。
“不过是一个小小赌坊,交给手下的衙役便成,刘捕头倒是难得的勤恳。”
瑞凤眼划过丝暗光,许攸衣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但她并未立刻做出什么反应,只十分平淡道:
“本官初来这诀阳城,倒是还未见过此地风貌,你既是她特意挑过来的,想必对诀阳城各处必然知之甚详。”
“奴做的是伺候人的差事,许多事皆是从贵人们的嘴里无意间知晓的,寻常时候并无什么走街串巷的空档。”
容色的话答的十分巧妙,他并不想就那么轻易的令许攸衣知道这中间的门道,对于他来说,他所知道的一些东西,不管是放在明面上的,还是涉及阴私的腌臜事,都是他与许攸衣博弈的唯一筹码。
在诀阳城他什么都没有,能安稳的有一片立足之地,靠的不过就是这些,而如今在某种程度上,他也有了与许攸衣之间的微妙羁绊。
容色忽尔有些隐秘的欣喜,因这,无论许攸衣怎样看待于他,只要她还在诀阳城,她便始终会离不了他。
许攸衣挑了下眉,徐徐的放下茶盏,倒是没有想到跟前人还有这样的计较,在京城贵女里,她性子不算差,人前人后也是尚有些随性的,可独独一点,她最不能忍。
“容色”,许攸衣如是唤道,“你以为就凭这些,就能让本官对你另眼相待?”
第5章 倚仗 这,是杀?还是,杀?
“奴不敢,奴只是想求大人一个庇佑。”
容色温顺的垂下眼帘,许攸衣的不喜他看在眼里,心思婉转间,觉着与其百般讨好,倒不如单刀直入的与她坦白,虽说有些冒险,可按着如今的情形,即便是下下策,也好过被许攸衣再而三的奚落厌弃。
“奴不愿成为其他人的棋子,奴虽然低贱,却也知晓好坏,刘捕头将奴安在您的身边,要奴做的事,您想必也已经猜到了,奴自小就惜命,可刘捕头的命令,奴又不能违背,只求大人能给奴指一条生路,保全了这条性命。”
日头渐上,晨风间的微凉湿意须臾散去,蝉鸣声从浓密的枝丫缝隙中徒然窜出,满目的茵翠刹那间似一盆沸水,蒸腾着弥漫了整个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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