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润堂同友人的棋局正酣,他平时也不喜欢会客,刚想打发小厮婉拒对方,谁知宋祁玉和赵子衿已经进了院子。
书房内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赵子衿眉头微蹙,总感觉这声音格外熟悉。
等他们进了书房,四人顿时僵住,面面相觑。
“父亲。”
赵子衿喊了一声,原来阎润堂的旧友不是别人,正是赵问頫。
阎润堂与赵问頫见状,连忙上前行礼。
“臣等不知皇上、皇后娘娘驾临,有失远迎!”
宋祁玉睨着眼前的这两只老狐狸,眸光愈发深邃,胸中一股不平之气渐渐上涌。
赵子衿偷偷地拽了拽宋祁玉的袖子,他才愤愤道:“免了。”
阎润堂见宋祁玉眉头紧皱,知道他为何事生气,看了赵问頫一眼,气定神闲地捋了捋胡子,不由地笑了起来。
赵问頫拱手行礼道:“微臣并非刻意隐瞒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阎润堂也道:“几年前赵侯爷之所以那么做,全受微臣之托,一切罪在微臣。”
难怪赵子衿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她忽然明白怎么回事了。
几年前阎润堂被宋祁献一贬再贬,当时宋祁玉为了救他,才和赵家结下这门亲事。
那时赵问頫无动于衷,置身事外,宋祁玉还对赵问頫起了杀心。他万万没料到,原来他遭了这两只老狐狸的道了。
“为助皇上大业,微臣隐瞒了皇上。臣与赵侯爷相识近五十载,乃莫逆之交,此事朝中鲜为人知。”
他们十几岁便相识,从意气风发的少年到如今的花甲之年,一起经历了人生无数的大风大浪。
在朝堂之上,他们俩从来不打交道,谁知道他们还有这层关系。
连宋祁玉都不知道的事,大家当然也被他们骗得团团转了。
阎润堂一路暗中为宋祁玉铺路,赵家这门亲事,就是他命人知会宋戴竹的。
几年前的上元节兵变,也是他给赵问頫去书一封,让赵问頫调兵遣将在城外待命。
他们一文一武,帮他好好守着祁国的天下。
此事赵子衿也很震惊,什么叫老谋深算,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他们俩高瞻远瞩,格局远大,这盘大棋一下便下了好几年,实在令人佩服。
倘若今日不是宋祁玉意外撞见,他们不知道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宋祁玉眸光深沉,一言不发地审视着他们。书房内陷入了沉寂,阎润堂与赵问頫正准备齐齐跪下请罪,却见宋祁玉的神色越发明朗,他终是无奈地笑了起来。
“阎卿、赵卿,你们瞒得朕好苦啊。”
宋祁玉与他们一起坐了下来,叙及当年的种种,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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