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自然能明白宋祁瓒的意思,只是在宋祁玉面前,除了宋祁瓒没有人敢造次。
于是太医实实在在说道:“安乐公身体无恙,应该是暑气太旺,热昏了头,歇一会儿便好了。”
宋祁瓒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当场给那太医几拳。
宋祁玉懒得同他计较,说道:“阿七,送安乐公回去。”
“不回!”
宋祁玉看他严肃的样子,似乎打算和自己耗到底了。
宋祁玉一言不发冷冷地盯着他,御书房内一时陷入了沉寂,气氛渐渐凝固,宋祁瓒心里也渐渐不安了起来。
“老十,上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已经被杖杀了。”
宋祁玉的目光威慑着他,宋祁瓒听到他幽幽传出来的声音,浑身一凛。
这酷暑原是十分燥热难耐,可宋祁玉的话却叫人心里拔凉拔凉。
宋祁瓒不敢和他对视,磕磕绊绊地求道:“皇兄,别让林沛死。”
“你走还是不走?”
宋祁瓒眼神躲闪,不争气地说道:“那我瞧皇嫂去。”
在宋祁玉面前,他没有半点骨气,只能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宋祁玉不能告诉他真相,关于林沛,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过以宋祁玉对他的了解,宋祁瓒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宋祁瓒只是当着他的面不敢造反而已,背后很会搞小名堂。说不定他这会儿一出去,就立马派人去南境向林沛通风报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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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宋祁玉躲过所有人,悄悄进入了凤祥宫。
赵子衿知道他今夜会来,吹息了蜡烛躺在床上,想着林沛,没有半点睡意。
她手里拿着朱漆描金彩云纹手炉,这个暖手炉林沛当年给她时已经有些陈旧了,她用了几年,现在又斑驳了不少。
几年前那个大雪天,她借回家探亲之名离开晋王府。临行前,林沛担心她冷,往她怀里塞了这个暖手炉,她一用就用了好多年。
那会儿他才十来岁,个头还没到她肩膀高,就已经那么懂事,那么体贴入微。
这些年因为有林沛的陪伴,让她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情。
他但凡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总是要第一时间捧到她面前。
十岁那年他亲自上山打鼬鼠,为了给她做一支上等的狼毫笔,把自己摔出了一身伤,可却对谁都只字不提。若不是周伯后来发现他衣服上的血,他不知道要忍着疼痛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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