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这些日子对陈懿的了解,他为人还算忠厚,赵子衿看底下众人的神色,难说这陈懿只是迫不得已被推出来做挡箭牌的,里头说不定暗藏玄机。
这几年她读了很多史书,深知这深宫内闱暗潮汹涌,一件小小的事情都可能包藏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权力至上,人心难测,世道皆如此。更何况在这最靠近皇权的地方,至高无上的权力决定一人乃至一族几代人的荣辱,如黑暗的深渊一样可怕。
权势纷争,自从她当了皇后,她就注定被迫卷入其中,不论她想怎么逃避,她终究还是要面对这些。
她原本以为自己破了赵子衿的死局,一切都会好。可她现在才发现,她不过是从一个已知的宿命逃脱,又陷入了另外一个未知的宿命罢了。
人生命途,如棋局一般似乎早就注定了成败。而她如果想获得转机,还得在这局里不断地挣扎。
但愿她以后可以清醒一点,不在这漩涡里迷失自己。
宋祁玉当即下令:“拖下去,杖责一百,罚去一年俸禄。”
“皇上,虽然陈左膳使别有居心,但他确实也为了给我调养身子,出自他的一番心意,能不能少些责罚。”
杖责一百可能会要了陈懿半条命,赵子衿眼下不想把事情闹大,她先卖个人情给陈懿,之后再从他身上着手调查,说不定能查出点东西。
宋祁玉沉着脸,耐不住她求情,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以他的性子,他不可能不处罚他们,便减去了他五十板子。
众人退了下去,泰和殿里只有高衍在一旁伺候着。
宋祁玉仍沉着脸,还在为此事生气。
赵子衿走到御案前,伸出双手食指,轻轻地将宋祁玉的唇角往上一推,硬生生给他凹出个笑脸来。
宋祁玉微微诧异,不过他没有躲开。他睨了高衍一眼,高衍笑着默默地退了下去。
“好了,别生气了,小事一桩,何须动怒!”
“他们都敢把心思用到你身上了,我今日没有杖杀了那陈懿,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雁堂,你是不是发现什么问题了?”
宋祁玉听到她这么问,微微一怔,他的确发现一些问题,不过与这药膳无关,而是牵扯出一件他始料未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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