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不喜欢朝中大臣做这种勾心斗角之事, 那户部尚书唐觉为人忠厚纯良, 绝不会做出侵占民地之事。
周子詹以这种事情参他,待查明真相之后再来个不痛不痒地说辞搪塞过去, 对他又没有什么损失。
如此折腾用心,此地无银三百两,还不是为了牵制唐觉推行新法。
“雁堂,这些事大可当做没看见,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周子詹这个老东西故意气我,我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以后要蹬鼻子上脸了。”
宋祁玉仍怒气未平,赵子衿给他倒了杯茶,和颜悦色说道:“雁堂,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她继续说道:“周子詹阻拦推行新法的目的何在?是为了一己之私吗?倘若他同样也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只是与唐觉立场不同,发点小脾气,那这样的人,就别同他计较了。”
宋祁玉紧蹙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他想起周子詹此前洋洋洒洒地写了万字奏疏,剖析新法之利弊,周子詹的确不掺半点私心在其中。
赵子衿继续说道:“朝廷需要周子詹这样的良臣,朝中单只有一种声音未必见得就是好事。历朝历代那些圣明的君主,也像你一样广开言路,开张圣听。”
“雁堂,虚心纳谏,施行仁德,言官才敢于说真话,你才不至于受蒙蔽。”
宋祁玉听了赵子衿的一席话,怒气已消,脸上有了笑意。
几年不见,他发现赵子衿的卓识远见又更上一层楼,她的治世之才不亚于朝中那些大臣,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原来你才是我的肱骨之臣啊,阿衿,有时候我觉得,我的智慧谋略远不及你。”
“这怎么可能。你每日要处理上百件上千件的政务,哪能事事想得周到,而我只想这一件,怎么和你比得了。”
赵子衿笑着若无其事地将周子詹的奏折放回了御案上,并将方才滑落下来的奏折随手一并整理好。
宋祁玉知道她有意拍马屁,淡淡一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像他们那样溜须拍马,捧杀最要不得!”
宋祁玉现在回想起来,她最会巧言令色,有时候还真把他给唬着了。
“知道啦,别再想这些了。我给你带了药膳,趁热喝了。”她又继续说道,“你忙了一天,一定累了吧,我给你捶捶背?”
赵子衿亲自给他捶背,宋祁玉本是满心欢喜,只是突然想起一件事,心里顿时笼上了一层阴云。
前些日子朝臣们请旨让他选妃,要为了皇家开枝散叶做准备,被他当场否决了,也不知道赵子衿是否听闻这个消息。
宋祁玉忽然联系到周子詹身上,前几天他也是极力促成此事,看样子他心中早有合适人选。
难怪周子詹给他上了这种乱七八糟的奏折,他真是胆子越来越肥了。
“阿衿,你是不是听见了一些传闻?”宋祁玉的嘴角扯了扯,认真地说,“你放心,选妃一事,我没答应。”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