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衿清楚,人活于世,早晚注定生离死别,可是如今她与他阴阳两隔,叫她往后如何自处?
她整日整夜地坐在院子里发呆,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王妃,王妃,王爷回来了!”
似锦从院外飞奔进来,一不小心在院子里跌了一跤,没顾及身上的伤,连忙跑至赵子衿跟前。
“王妃,王爷回来了!”
赵子衿看着似锦,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却忽然看见一个全身戎装的人闯入了院子,她似乎一下子血液凝住,浑身僵住,怔怔地望着他朝自己走来。
眼前带着些许沧桑的人到底是何人?
这样的场景,她这几个月来常常梦见,她一下子难辨真假。
赵子衿深深地凝望着他,忽然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阿衿,我回来晚了。”
赵子衿仍坐在石凳上,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倏地,宋祁玉将剑往地上一扔,弯了膝盖跪于地上,立即将她揽入了怀中。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口,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俩人在院子里紧紧相拥,看赵子衿痛哭流涕,一旁的似锦忍不住也跟着掉眼泪。
几个月来,除了在噩梦里,赵子衿一滴眼泪都没有流,直到今日看见宋祁玉归来,她恍如重生,眼泪一下子稀里哗啦地落了下来。
“雁堂,我以为你死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此时此刻整颗心都在颤抖,最近宋祁玉日日夜夜魂魄入梦,令她实在太害怕了。
赵子衿只是撑着一口气等着他,哪怕他只剩下一具尸体回来,她也要见他最后一面。
看他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连日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情绪,此时如同山洪爆发,一发难以收拾。
“你在等我,我怎敢死。”
赵子衿捧着宋祁玉的脸,他脸上的温暖一丝一丝地熨帖着她的掌心,她真切地感受他的存在。
宋祁玉原来皮肤无比白皙,冷白如葱,可如今经历风霜,在关外风吹日晒,不仅黑了一些,连嘴唇都皲裂开来,可想而知,他在北疆西戎这几年,遭受了多少磨折。
“那你为什么毫无音信?”
赵子衿的拳头重重地落在宋祁玉的身上,宋祁玉重伤未愈,触及伤口,不由地皱紧了眉头,却闷不吭声地任由她打。
宋祁玉怕她担心,战事一结束,他不顾身上的伤,也由不得众人劝阻,便日夜兼程,星夜赶路,直抵王府,一路不知道跑死了几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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