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心下一喜, 仔仔细细地回忆着当初的人像图,婉和先皇后的遗像, 她从前画过一次,但记忆有点模糊了。
她立刻拿起毛笔,虽然用毛笔写字她不行, 但画画可是她最擅长的。
就算没办法复刻得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至少形似不在话下。
小赵关上门,在屋里闷头闷脑地画了两个时辰, 改了五六稿, 终于大功告成。
她兴高采烈地收拾好画稿,正当她准备出门找宋祁玉的时候,忽然又停住了。
婉和先皇后是埋在宋祁玉心里最深的痛处, 她把画像送给他的话, 可能有两种下场。
一是哄宋祁玉开心了,他答应了她的请求;二是可能惹怒他,以宋祁玉的疯批个性,他可能一怒之下杀了她。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后者, 双腿沉重得迈不出去。
可是眼下, 时不我待, 她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搏一把了。
她不再犹豫, 冒着风雪,来到了永清殿。
宋祁玉的书房里灯火通明,屋里几个人的身影影影绰绰地映在窗子上。
她站在阶前,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走上来。
刚才底下的守卫已经通报过,宋戴竹与高斩他们停止议事,安安静静地等候赵子衿到来。
高斩打开了门,风夹杂着雪冲进了书房,裹挟着一阵寒气,连带火盆里的火星子都卷了起来。
“王妃,请。”
小赵进屋以后,高斩又阖上了门,将风雪挡在外头,书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整个屋子又暖和了起来。
案牍上的烛光映着宋祁玉洁白清冷的脸庞,他沉静地坐着,脸上毫无情绪。
“王爷,阿衿想送您一件礼物。”
她将卷起来的画稿摆在宋祁玉面前,心里有点不安,但脸上依然笑容满面。
宋祁玉眼眸微垂,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打开看看呀。”
“该不是图穷匕见?”
“王爷说笑了。”小赵看了看一旁的高斩和宋戴竹,“你这儿可不止有会让您负剑的人,还有武功高强的阿七啊。”
“王妃,请不要指桑骂槐。”宋戴竹脸色一沉,说道,“倘若王爷有难,戴竹也会第一个冲上去。”
小赵笑了笑,没有理他。
宋祁玉没有答话,高斩上前,将画卷摊开在宋祁玉的面前。
小赵紧张地攥住了衣襟,观察着宋祁玉的神色。
宋祁玉的脸上看不出是喜还是惊,只见他的眼睛缓缓地眨动,目光深深地凝在画上。他抬手欲抚画卷,指尖竟在微微颤抖。
站在一旁的高斩和宋戴竹神色不尽相同,高斩的脸上虽然没有太多的情绪,但此刻的惊诧很明显,他慌张地瞥了一眼赵子衿。
而宋戴竹显然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料到那是婉和先皇后的画像,心底顿时为赵子衿捏着一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