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家里厂子房子车子也都被他押了出去,除了这一千万,还有欠亲戚朋友,和工厂工人对厂子的“投资”钱,一千八百万。
一共两千八百万。
陈梵去的时候,陈文谦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了,他还在请求赌场的人再借他一些,说一定能连本带利地赢回来。
陈梵走过去问他,“你怎么知道你能赢回来?”
陈文谦没敢对上儿子的目光,他说能的。
“我都能赢回来的,我以前就赢了不少!等我赢回来的,就不欠人家钱了,也能把厂子运转起来了。”
他说完,又要跟人借钱。
陈梵沉默地看着他爸,蓦然想到了过年的时候,他不知从哪弄来的上百万,还了几个朋友的账。
他那时问他钱从哪里,他只说是卖掉了一批陈年旧货。
陈梵当时没有深想。
如今,他看着这深埋在城市边缘的阴暗赌场,终于知道那笔钱是怎么来的了。
恐怕根本不是他爸赢来的,而是人家的饵。
这里一点光都照不进来,陈梵站在烟雾缭绕的赌场沉默了很久,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邵心武,他在吧?”
话音落地,他看到有人带着一群打手走了出来。
那人臂上刺龙画虎,陈梵眼睛被刺了一下,看到他走了过来。
他身上带着极重的势力与威压,几个拉着陈文谦的打手都向后退了几步。
陈梵站着没动,极其平静的问了邵心武一句。
“你想要什么?”
邵心武脸上的皮肉跳动了一下。
陈梵这才看到他眼中布满了血丝,他开口声音哑到了极点,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两句话。
“我要我妹妹醒过来,我要她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不然,我就让你们陈家家破人亡!”
喧闹不堪的赌场里,陈梵脑中空了一下。
“心文怎么了?”
邵心武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身边有人告诉了陈梵。
邵心文那天从陈梵家门前离开之后,回家写了一封遗书。
她说这个世界太黑太暗,她没有灯了,她走不下去了,她要离开了。
那天晚上,她吞了大把的安眠药自杀了。
邵家发现之后将她火速送去了医院,命是救过来了,但人到现在还没醒。
邵心武的指骨被他攥得噼里啪啦地响,恨意几乎要从目光里射出来。
陈梵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从前邵心文也有些不太正常,那时他总觉得是父母双亡又逢青春叛逆期的原因,也许年龄大一些就好了。
但现在,竟到了这个地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