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行尸走肉一样的家伙,哪里来的力气和速度!
“你刚才,说什么。”
男人的嗓音有些喑哑,有些干涩,应是太久不曾说话导致的。
他的语气很平静,好像一滩寂灭的死水。
不知是不是轻微缺氧导致的幻觉,疤脸男居然觉得那死水表面下翻滚的,是炽热无尽岩浆。
照面分分钟化灰的那种。
脖子上的手很稳,稳到哪怕疤脸男不断挣扎,那桎梏仍是一动不动,保持着让他难受但又暂时不致死的力道。
疤脸男很惜命,也很懂得审时度势。
知道自己无法反抗眼前这个突然从柴火进化成火箭筒的男人之后,他不再做无用功。
“那人,说,你要,幸福。”
有那么一瞬,疤脸男以为自己死定了。
他脖子上那只稳若钢板手,居然在颤抖!
因为过于愤怒,每一寸细胞都在无法抑制的那种颤抖。
失了力道的手掌,让原本还能勉强吸入的氧气瞬间断绝。
疤脸男:……就晦气!
强行体验了一把窒息游戏的疤脸男,最终还是成功苟住了。
突然犯病的男人大概是清醒了那么一秒,松了手上的力道,时刻关注着自己血条的疤脸男趁此机会脱离苦海,连滚带爬的远离了危险源头。
一路跌跌撞撞的冲出屋子,头也不回的疤脸男没有发现,他的身后其实并没有人在追。
那个雄起了不到二十秒的男人,此刻正跌坐在那脏破的睡袋上,半死不活的靠着墙垂着头,不声不响也不动,跟具死尸一样。
木呆呆的坐了大约一个钟头,男人才跟重新添了油的生锈偶人一样有了动静。
动作有些僵硬,如果真的是机械材质做的,现在估计就能听见一串嘎吱嘎吱的声响。
就像那潮湿的密林深处荒废多年,早已锈迹斑斑,猝不及防下被乍然推动的金属门扉,刺耳的响动下,弥漫着一股迟暮的不甘。
拾起落在一旁的干枯玫瑰举在眼前,过长的刘海下,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
“没死。”
男人的下颚线崩成了一把凌厉的刀,那死寂的眼中开始出现了波动,诸多情绪混杂在一起,复杂无比。
过了一会儿,男人仰头靠向了坚硬的墙壁,抬起左手捂在了眼前。
“居然,没死。”
这一句说的却极轻,似乎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喉咙深处涌出来的字眼,带着一丝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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