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各处纷纷燃起灯来,温桓转身往屋中走,快要跨进屋门时,突然顿住脚步。
远处隐约传来丝竹管弦之声,他侧耳听了一会,忽然问:“府中在做什么?”
温桓鲜少对什么事情表示出兴致来,长宗有些惊奇,躬身答:“听说府中要招几名乐师。”
温桓略一点头,拾步往屋中走。
长宗以为温桓是对招乐师一事感兴趣,跟在后面,继续道:“这次家主并没有直接从朝云阁请人,而是在民间广贴告示遴选,花了很大的功夫。”
温桓的脚步微顿,开口时说的却是句没头没尾的话:“笛声倒是有几分婉转清丽。”
长宗细细听去,一众乐声都混在一处,很难分辨出来。
他刚要说什么,温桓岔开了这个话题:“看来陛下也颇喜欢舞乐。”
“公子明鉴。”
长宗忍不住抬头朝温桓看去,小温公子不喜欢杜氏,平时鲜少出这处庭院,但对于外面的事却十分通透。
“并不难猜,”温桓笑了笑,“我那外祖,虽然为官上没什么本事,但阿谀拍马乃是一绝。”
长宗:“...”
回到屋中,温桓净了手,将从鱼竿上解下来的胡萝卜喂了兔子。
兔子显然不太喜欢温桓,但是又喜欢胡萝卜,一面咬着萝卜块,一面拿乌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瞅着温桓。
少年并不气恼,等到一根胡萝卜快要被咬到头时,长指探进木笼,轻轻松松地捏住了兔子的耳朵。
兔子被他提得近了些,温桓蹲下身,同它对视。
“她似乎不要你了。”
温桓眉目幽沉地说完这句话,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了下去:“你难过吗?”
兔子看上去挺难过的,不管是什么原因,它的小脑袋沮丧地往此下耷拉着。
不过长宗以为,可怜的兔子不是因为被抛弃而难过,而是被小温公子给吓的。
温桓显然对兔子的表现满意极了,他又拿了新的萝卜块来:“这便对了。”
外面忽然传来喧闹声,少年皱了皱眉,唇角的笑意冷了些。
“杜子明的脚伤好了?”他漫不经心地捏了捏兔子的耳朵。
长宗皱眉:“今早我瞧见五公子去给家主请安了。”
五公子杜子明先前屡屡来挑事,后来莫名被恶犬追得崴了脚,这才消停了大半个月。
温桓歪头看向屋外,没说什么。
倒是长宗先忍不下去了:“公子,咱们也不能任由五公子欺辱,不如改日我去找家主...”
“找杜长显?”温桓不轻不重地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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