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内室,温桓取了火折子,燃亮了桌上的灯烛。
沈姝拿了墨块,刚要研,忽然被温桓按坐在椅子上。
椅子的两边是扶手,温桓正挡在前面,将她的去路堵得死死的。
沈姝说:“你...”
想起楚行之还在外面,她放轻了声音:“你不是要写字吗?”
温桓这又是要发什么疯啊。
他自抽屉中取出个油纸包,拆开系在上面的绳结,长指拈起一块桃肉脯。
桃肉脯金灿灿的,还带着果肉和糖蜜的甜香。
那日在街市上买的蜜饯温桓悉数当节礼送去了明珠阁,除了桃肉脯。
他沉默着将桃肉脯递到沈姝唇边。
沈姝:“?”
温桓的胸口起伏,开口时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不用等明年。”
沈姝伸手去拿,被温桓握住了手腕。
他的黑眸中噙了执拗,将桃肉脯递得更近了些,上头的糖霜几乎沾上了沈姝的唇。
“这个很甜。”他生硬地说。
比楚家的要更甜一些。
在这方安静的内室,温桓黑眸沉静地看着沈姝,执着地要把桃肉脯喂给她。
沈姝的颊边都红了,拿另一只手推他,被他一并握住。
这下她没什么办法了,温桓面无表情地说:“别吃楚行之的。”
沈姝绷着脸:“我都不吃。”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沈姝偏过头去,不肯看温桓。
兔子似乎生气了。
温桓抿了抿唇,侧身让开了些。
他说:“别生气了。”
温桓从来没有说过道歉的话,更遑论哄人,虽然十分努力,但是语调生硬极了。
他拿出了许多包桃肉脯,都放进了沈姝怀中。
沈姝惊讶地张大了眼睛,温桓哪儿来的这许多桃肉脯?
温桓垂眸瞧着面前的姑娘,忽然想起晚上的筵席间,杜临提到了姻缘。
他偏头,平生第一次认真思考起这两个字。
从前,在温桓的认知中,姻缘不过徒增烦恼,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无论有没有情爱都是一般,温虚和杜烟就是很好的例子。
但是此时,他有了一些不同的想法。
沈姝的耳尖还红着,带着恼意问:“你还写不写?”
温桓极轻地笑了一声:“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