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压低声音:“我们都没有说过,阿云怎么会知道你的名字?”
温桓弯了弯唇角,漫不经心答:“自然是有人相告。”
“是李荣?”
“或许吧。”温桓取出袖中的木扇,在指间不紧不慢地转着。
走进寨子,阿云热情地给两人讲寨中的故事。这里地处中原与南巫族的交界,南巫人擅长用蛊,浮云寨也有一些人家习得了蛊术。
“不晓得你们有没有听过,这里有一种蛊,叫望月,是一种情蛊,据说中了这蛊的人会变成傀儡,就是那种没有悲喜的木雕傀儡。”
他讲得栩栩如生,沈姝听得汗毛倒竖。
倒是温桓听得津津有味,面上露出些若有所思的神色:“那这样的话,中蛊之人是不是就再也不会离开了?”
阿云说:“那是自然,人都成傀儡了,怎么会再离开呢?”
温桓饶有兴致地问:“那她还会记得自己的心上人吗?”
这倒是有些难住阿云了,他也只是听阿妈讲过这种蛊,并没有见谁中过:“或,或许吧。”
少年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那她还会哭吗?”
“连悲喜都没有了,自然是不会哭也不会笑了。”阿云这次答得倒是快。
“这样啊。”温桓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沈姝听得额角沁出些冷汗,温桓问得如此详细,不会是打算给谁用一用这蛊吧。
她默默往一旁挪了一小步,温桓这想法有点危险啊。
她说:“其实,这个望月...”
说到一半,温桓的手搭在她右手中指上,轻轻一捏。
沈姝的手暖融融的,少年冰凉的指尖贴上来,她轻轻一颤,心底生出些莫名的惊慌。
“南巫有一种说法,据说掐住中指,就不会被人下蛊了,”少年微垂着头,要笑不笑地瞧着她,“望月一点也不好,你说呢?”
沈姝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而后掌心被塞进了什么物什。
少年松开了她的手,沉声道:“把它带上。”
沈姝低头去看,温桓给她的是小和山的至宝的银蟾雀,银蟾雀原本是取人性命的利器,此时敛了利爪,乖乖巧巧地蹲在她的掌心。
温桓的手笼在袖中,神色淡淡地说:“别怕。”
与沈姝在一起时,他总是有点矛盾。
温桓喜欢看旁人哭泣和恐惧的模样,他原本就贪食世人的苦痛,旁人的痛苦不会让他又分毫动容。
可他并不喜欢沈姝恐惧的模样。沈姝不开心时,温桓也不会有分毫快活。
她和旁人似乎不一样啊。
少年不明所以地按了按胸口,眉眼间有点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