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少年偏头看了一会儿,俯身过来,同她咬耳朵:“她的...”
湿热的气息洒在耳垂,沈姝陡然一僵,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先朝一旁歪了歪,险些带倒桌上的酒壶。
屋中几人都看了过来,沈姝的颊边有点红。
无论是现在还是四五年后,温桓似乎挺喜欢这种说话方式。
少年有些遗憾地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坐了回去:“李榛榛的手绞着衣襟,这是紧张时无意识会做的。”
众人心照不宣地岔开了此节,李榛榛坐了过来,拉着沈姝的手和她聊了起来。
女孩子们凑在一处,总有些说不完的话,哪怕原本不熟,聊上一会儿钗环衣衫,也能热络起来。
温桓便被冷在了一旁,他端着梅花酒,眸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榛榛似乎揣着心事,总是有些走神,聊上一会儿,沈姝已经觉察到了不对。
她想了想,问:“榛榛,你有什么心事吗?”
李榛榛摇了摇头。
倒是坐在上首的李荣先开了口:“是这样,沈姑娘,榛榛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她如今腿脚不便,只怕到时候要出纰漏,我有个不情之请...”
“李荣,”温桓先开了口,唇角浮着疏淡的笑,“你的脑子不清醒了吗?知道不情,还要讲出来?”
温桓行事说话向来没什么顾忌,李荣的面皮如此厚,少年没耐心同他虚与委蛇。
李荣面上的笑一僵,一杯酒端到一半,看上去有点尴尬。
不过他是个老狐狸了,很快就干笑着道:“小温公子说得不错,我来自罚一杯。”
席间很快又其乐融融起来,仿佛方才之事没发生过一样。
沈姝抿着杯中的梅花酒,轻轻皱了皱眉。
李荣今晚的举动太奇怪了,这般轻飘飘遮掩过去,着实有点不对。
李榛榛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低着头夹菜,看上去没什么惊讶神色。
温桓撂下酒盏,不轻不重地笑了一声。
若是李荣纠缠下去,他不介意奉陪,可李荣什么都没有说。
这就有趣了。
宴席结束时,李榛榛看着沈姝,面上浮出欲言又止的神色,这神色很快被遮掩住。
最后,她说:“沈姐姐,你们是好人。”
好人是该有好报的。
走在青石板路上,沈姝反反复复回忆李榛榛说这句话时的神情,越走越偏,险些撞到一棵树上。
温桓扯住她的衣袖,要笑不笑:“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透着诡异,”小姑娘面容严肃,掰着手指给他数,“其一,李荣似乎并没有那么疼爱这个幺女,但他为了李榛榛,不惜千里迢迢把你请来,我猜,他同你交换的,必然不是什么轻轻松松就能拿到的吧?”
“还有,我和李榛榛生得本没有多像,李荣能说出这话,想必早便动了这念头,这世间比我更像李榛榛的姑娘有很多,他为什么偏偏要等快要来不及的时候再来找我,而且我们拒绝了,他就真的没再说下去。”
她的拇指和食指蜷在软绵绵的掌心,腕上的木雕小猫一晃一晃的,温桓瞧得有趣,伸手拨了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