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有些不好意思地同他笑了笑。
她从碟中挑出个被捏成小兔子模样的饺子,小兔子原本捏得挺像模像样,但下水煮过,瞧上去有点瘪。
她把这饺子放到了温桓碟中,饺子里包了松子糖,过了水,里面的糖化了大半,小小的松仁露了出来。
那时,温桓说想要个兔子,这也勉强算送他份新年礼物吧。
她说:“温桓,祝你岁岁年年,平安喜乐。”
温桓夹起了那只兔子,兔子短短的尾巴被他咬了下来,滚烫的糖汁流出来,挺甜,但是似乎没多腻。
他抬起头,沈姝正一眨不眨地瞧着他,她的颊边被热气熏出一小团红晕,鼻尖上蹭着一小团面粉。
温桓继续吃饺子,没有提醒她的打算。
沈姝本来打算守岁的,但她饮了盏屠苏酒。她的酒量实在是浅,不算大的杯盏,她饮完后,瞧着眼前的饺子都带了重影,很快,端坐着的温桓也从两个便成了三个。
温桓晃着手中的酒杯,觉得对面之人有点不对劲。
他垂眸看了看,沈姝不过饮了一盏酒,小银盏中还剩了个浅浅的底。
酒量可真浅啊。
沈姝枕着臂,长睫垂落,一副安静乖巧的模样。
温桓起身走了过去。
她的周身绕着苏合香的浅淡香气,温桓的手指点在她的鼻尖,将那团面粉往周围抹了抹,一小团白成了一小片白。
温桓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弯了弯唇角。
他说:“沈姝,别再离开了。”
沈姝被他弄得有点痒,极轻的动了下头。
第二日,沈姝从梦中醒来时,觉得手腕上有点紧,她抬起手,发现原本松垮的发带又被温桓打了几个死结,现在一点都不松垮了,还有些丑。
那只木雕小猫被挤得怪可怜的。
温桓怎么这么喜欢系死结啊。
她解了一会儿,没有解开,索性放弃了,披衣坐了起来。
垂头之时,她发现枕边被人放了个红纸叠成的小包,鼓鼓涨涨的。
红纸包沉甸甸的,里头放满了松子糖。
过完了“除夕”,没过三两日,温桓收到了封信。
信是他母族的一个远房表叔寄来的,温桓原本打算直接丢掉,不过他这位表叔大概挺了解他的性子,封皮上除了落款,还写了两个关键词。
温桓瞧着龙飞凤舞的南巫族和鲁班书六字,轻嗤了一声,信手撕开了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