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松开手,静静看着卫让。
卫让被看得生出几分毛骨悚然,据他的了解,温桓表现的越温和,就越容易出事。
不巧,卫阁主近来做了些亏心事。
他有些心虚地展开那张纸,看见上面熟悉的荷包图样时,叹了口气:“你都知道了?”
“阿凝是南巫的人,不过是南巫长公主的女儿,你也知道,她的母亲在七年前就被暗害了,她在那时便逃出了南巫,与屠灭小和山一事没有半分干系。”
温桓的指尖搭在桌沿,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他对阿凝的生死,其实半点都不关心。
“今日我见了南巫在京师的细作。”温桓淡淡开口。
卫让的桃花眼微微一亮:“人呢?”
“杀了。”
卫让:“...”
他叹了口气:“那可问出什么了?”
“落英峰。”温桓撂下茶盏,惜字如金地说完这三个字,准备起身离开。
卫让忙拦住他:“那个...你近日不是也要南下一趟吗,正巧顺路,有明珠阁的保护,你也能安心些。”
温桓挡开他的手:“不巧。”
卫让讪讪摸了摸鼻子:“你再想想。”
温桓显然没有再想下去的打算,他抬手推开了门,轻飘飘留了句:“夜色已深,早些睡吧,别等了。”
卫让茫然地看了温桓一眼,眸中浮出些难以置信的神色。虽然他没太听明白这别等了是什么意思,不过温桓这是...在关心他?
本着投桃报李的精神,卫让拎了件披风,决定亲自送温桓一程。
温桓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
两人沉默着走在黑逡逡的庭院,温桓垂着眼眸,不知在思考什么。
跨过月亮门时,卫让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早前让我查的事有了眉目,你且等一等,我去把卷宗拿给你。”
说罢,他匆匆忙忙折返回去。
温桓站在庭院中,微微偏头,朝左面那排屋舍看去。
青砖碧瓦的屋舍看上去有些简陋,瓦檐上积的雪笼了层浅浅月华,屋中没燃烛火,黑逡逡一片,里面的人大概已经歇下了。
他看了一会儿,收回目光,安静地等卫让回来。
沈姝从小厨房出来时,就瞧见这么个场景。
衣衫单薄的男子立在庭院中,衣摆被风吹得鼓动,被风卷起的雪粒落在袍袖上,给他添了几分冷意。
她呵了呵手,小跑着过去:“你怎么来了。”
温桓转过头,目中有一瞬的凌厉,看清眼前之人,又恢复了一贯的模样。
沈姝指了指他的衣衫:“数九隆冬,你都不冷的吗?”
冬日天冷,她一开口,就吐出一团小小的白雾。
“习惯了。”她的问题有点多,温桓先答了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