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未落,便觉手腕一紧,反应过来时,扶着栏杆才险险站稳。
温桓站起身来,认真地瞧着她:“你这身衣裳有点丑。”
他似乎见过一个姑娘穿鹅黄色的衣衫,应该是很好看的。
他的语气真诚极了,阿秀愣了片刻,抹着眼泪跑下楼梯。
温桓重新坐下,端着茶盏晃了晃,目色冷了下来。片刻后,他将那盏茶倒在地上,朝阿秀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茶水中被下了蛊,这蛊术是南巫独有的。
温桓顿了顿,继续向下看去,沈姝拈起了碟中的最后一块板栗糕,吃得眉眼弯弯。
他学着她的模样,也拿起块板栗糕,很快皱起眉来。
太甜腻了。
方才被阿秀一番搅扰,他没能数清沈姝究竟夹了几箸鸡几箸鱼。温桓向来信奉有始有终,想了想,决定下去问一问她。
他走下楼梯时,下面陡生变故。几名蒙面的黑衣人冲了进来,此时正是用晚膳的时间,酒楼中坐了许多食客,众人纷纷惊起,楼下顿时乱作一团。
那几名黑衣人穿过人潮,朝他所在的方向而来。
温桓握住袖中的木质折扇,上头的九截钢刃出鞘,泛着层冷光。
他仔细打量着那几个人的形容,片刻后微敛了眉。
南巫的人近日倒是来京城扎堆了。
刚要有所动作,他的衣袖忽然被人拉了一把,温桓转头,手中的折扇挥出,又顿在半空。
他静静瞧着身后的沈姝。
沈姝的面上带着焦急,方才她无意中发现一名黑衣人的腕上有道印记,与梦境中南巫人的一般无二。
彼时南巫人对温桓一派赶尽杀绝的模样,没想到数载后,他们还是找了过来。
情势紧急,她也顾不得什么,小声对温桓说:“是南巫的人,快走。”
她说得又急又快,是担忧的模样。是在...担心他?
生出这个念头,温桓垂头看向沈姝,面上露出思索模样。
沈姝见他还有些迟疑,拉着他往一旁避:“我是来帮你的。”
顿了顿,她瞧着温桓幽深的目光,认真道:“我不骗你。”
这话颇有几分熟悉,可温桓却不记得是在何处听过。他转头看向那群黑衣人,目色微凝,忽然解下外袍,兜头罩在沈姝头上。
沈姝只觉头顶陡然一暗,刚要抬手拂开,一只冰冷的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别动,”温桓的声音响在她耳边,他极轻地笑了一声,“那些人似乎是来找你的。”
说罢,他伸手自沈姝的腰间扯下一只荷包,回身朝那群黑衣人笑了笑,扬手一抛,荷包落在了个截然相反的方向。
沈姝什么都看不到,只得随着温桓往外走,不知走了多久,耳边已经没有了人声,看样子似乎是进了一条小巷。
她指了指头顶的外袍:“能拿下来吗?”